他们有闹了好一会,一会踏歌,一有唱歌,兴尽夜半才归。
时缘躺在榻上,像一个受伤的小兽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涂山璟(璟)阿缘,你在难过。
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他以往不会如此失礼,不经通报私闯女子闺房的,而且现在还是半夜。
涂山璟(璟)我想在你孤单时,陪你。
像是在给她解释,时缘惨笑,不语。
涂山璟(璟)阿缘,你刚刚在哀悼谁?
璟坐到塌上,将她这个小兽抱在怀里。
时缘我的朋友们。
时缘低语。
璟抚在时缘背后的手一顿。
涂山璟(璟)你再想念他们?阿缘,你想回洪荒了。
时缘的泪打湿了他的外衫,她逃避了三百年,都不愿去相信他们都不在了,洪荒也没了。
涂山璟(璟)阿缘,我在的。我会陪着你的。
今晚的宴会让她想到了曾经他们隔三差五聚在一起,喝酒、弹琴、舞剑,相互比试。他们的笑声好似从远古传来让时缘觉得模糊,不知是小夭他们的笑声,还是羲和帝俊他们的笑声。
我逃避了上百年,我独自一人躲在闹市人海,只有在人群中我才能知道我依旧是格格不入的那个,我依旧一个人孤独的走在人海中,放不下过去,融不进这未来。
时缘我好累。
璟摸着她的脑袋,轻轻的拍着她。
涂山璟(璟)我在这守着,睡吧。
我试着接受了他们的消亡,接受了时间更迭,接受了沧海巨变。我悟出了新的道意,道意承认了时间,也变相告诉了我,他们真的已经不在了。
悟出道意的那一瞬间,时缘再也压不住自己的哀痛,成神的代价,是孤独。
时缘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去的,睡前或许太难受,醒来时她也不想醒。
时缘还是起身,穿了件衣衫,坐在院中的树下,手中总有离不开酒瓶。
她渴望自己能醉去,可是很难,很难。
赤水丰隆你怎么这么喜欢喝酒?你又喝不醉,却天天抱着酒瓶。
真是稀奇,赤水丰隆竟然来了。
时缘喝了口酒,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起身看向他。
时缘因为我想醉一场。
丰隆好奇的看着她。
时缘从树下坐到待客的院中的圆桌旁,示意他坐下。
赤水丰隆你是谁?
赤水丰隆目光带着审视,望向她时没了之前的轻视。
时缘哪里在意他怎么看她,轻笑着不在意的说着。
时缘你觉得我是谁?
赤水丰隆眼睛如刀一般,像是下一秒就要砍向她。
赤水丰隆我可不信你是什么孤女?拥有如此修为的,只怕你身后不止有一个氏族在培养。
时缘见他越猜测越离谱,她笑着摇了摇头。
赤水丰隆那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时缘不去理会赤水丰隆突然的发难,依旧抿了口酒,笑着。
时缘这你该去问玱玹。
他有预感他根本无法和时缘硬碰硬,她想杀他只是动动手指而已,他现在和时缘对话,其实一直在戒备着,她太强了。
赤水丰隆我不信玱玹可以驾驭的了你。
啧,还真不好糊弄。
时缘万一他给了我无法拒绝的条件呢?
时缘突然支着脑袋,嗤笑一声,见他陷入了沉思,面部凝重,好似玱玹和时缘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一样。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可要好好审视一下了。
时缘噗呲笑了出来,看他那真的考虑的样子,时缘拍了拍他的肩膀,轻松道。
时缘放心吧,我和玱玹是正经交易。我帮他,也算帮我自己。
赤水丰隆依旧审视着时缘,刚刚那从容不迫处变不惊的女子,又恢复了万事都不管己的态度。
好在,也算放心了,只要不会牵连到赤水氏和辰荣府那他就管不着。
放下心中的顾虑,丰隆纠结的看向时缘,犹豫不决。
时缘略感疑惑,看他那神采,总觉盯上了自己什么一样。
赤水丰隆我能不能摸一摸你的剑?
时缘猛的站起来,气得指着他,一脸怒气。
时缘你竟想当着我的面,玷污我老婆!
赤水丰隆估计也没想到时缘会这么发反应,不就说看看剑嘛!
————长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