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

在黑夜里，整座塔只有依稀几点灯火。

塔前站着两个仙兵，他们正低头打着瞌睡。

不远处，故姻和祀云藏在草丛里，探出两个脑袋。

“你昨夜闯进去一定闹出了很大的动静，而他们却没有多加防备，就是等着你落网呢。”祀云说。

故姻：“我知道，但无论如何我今天一定要救出哥哥，他等不起了。”

“等一下你溜进去救你哥，我在外面拖住他们。”祀云说着一挥手，几缕烟丝笼罩锁妖塔，“我设了屏障，外人进不来。但我坚持不了多久，务必在一刻钟之内出来。”

故姻：“时间根本不够！上至塔顶我最快也要八分钟，顶端还有两个仙兵守着，哥哥如今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变数太多了！”

“冥主如今能用的人很少，帮你已经在触碰仙主的底线了。我们必须尽快行事，不能让仙主抓住把柄。”祀云目视着前方，盯着仙兵的一举一动：“冥界叛乱正是危急时刻，不可再与仙界发生新的战争了。”

故姻点头：“我一定尽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出来。”

祀云扬起嘴角：“我也一定尽力给你拖延时间。”

……

仙兵甲低着头酣睡，突然耳边的碎发飘了起来，他惊醒了：“……哎哟，你有没有感受到一阵风吹过……”

身边的同伴已经倒下了，他震惊地一回头：秀气的少年冲他微微一笑：“嗨，我来送你入美梦。”

……

故姻靠着魂体以最快的速度几乎是飞上塔梯的，到了通往塔顶的那条长廊，故姻脸色发白。

昏暗。

腥臭。

辱骂声。

牢里的妖怪们都瘫在地上，才一日，就有了淡淡的尸臭味。

故姻不再耽搁，迅速解除了魂体术，身型显现的同时，她镇定地说：“我知道大家对我还存有一丝信任，否则昨日我可能会被追杀致死。今日我来是为救出我的哥哥，我没有时间了。”

她取下佩挂在身上的素色暧玉，将它高高举过头顶：“溯洄！”

妖怪们瞪大了双眼，瞳孔一错不错地粘在玉上。

暖玉散发着白色微光，光点落在一些妖怪身上，他们瞬间拥有了两成暂时的妖力。

获得妖力的妖怪们年纪较轻，体力较盛，他们虔诚下跪：“感谢圣女恩赐！”

“破！”一只熊妖抛出几个带着火焰的光球，光球所碰之壁轰隆一声被炸出大洞，牢门当场碎成了粉渣。

故姻：“……？”

这么屌的吗？

她还懵圈着，从牢里蹦出来的一只巨大白虎吼了一声，直接叼起故姻后领将她甩上脊背：“快走，去找你哥哥！”

牢里的其他妖怪们出神了很久，才如梦初醒般喊出声来：

“我们自由了！”

“圣女救了我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的声音都哑了，眼里的泪模糊了视线，没有牢门约束的一切景物是那么朦胧，美好得不可思议。

就像幻觉一般。

老婆婆靠在角落里，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她的目光轻轻扫过一只又一只哭吼着的妖怪，仅剩的一只耳朵晃了晃，耳尖散出一点儿微光。最后，她慢慢地，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着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

“快点，再快点！”故姻骑在虎背上，默默掐算着时间。

虎妖：“我的脚已经冒烟了！不能再快了！”

白虎身体笨重，此时还在往上蹿着塔梯，速度稍稍慢了下来。

故姻听着白虎越来越重的呼吸声，说：“算了，你放我下来，我用法术自己上去……”

“塔顶有人看守，要去一起去，胜算才大。”一只兔子不知什么时候蹦到了白虎旁边，它毛发呈杨妃色，两只兔耳朵甩成了飞机耳。

兔子精？

故姻还没反应过来，小兔子的耳朵尖已经释放出了一道粉色结界。

兔子精稚嫩的声音震耳欲聋：“白虎，刹住一一”

白虎：？

白虎前脚一滑，连人带虎整只滚进了结界。

兔子精：“？？？”

兔子精：“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