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一下，东都哗然。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是安王君林珏故意与明王打擂台——明王刚求娶秦家嫡女秦若姝，他便转头讨了庶女秦若婉的赐婚。也有人揣测，这是陛下对安王彻底失望的敲打，连正妃之位都只配许个庶女。
但传得最盛的，却是秦若婉狐媚惑主的流言。
"听说那秦家庶女不甘嫡姐风光，趁着安王醉酒自荐枕席呢！"茶楼里，说书人眉飞色舞，引得满堂哄笑。
……
明王君临瑾狠狠将那名贵的砚台砸在地上，墨汁飞溅如他此刻翻涌的怒意。他原以为这场交易天衣无缝——以迎娶秦若姝为幌子，实则是为将智勇双全的秦若婉收入府中作妾。这步暗棋连父皇都未曾察觉，却偏偏让那个放荡不羁的五弟君临珏横插一脚。
他攥紧拳头，骨节发白。五魔头这两年在府中纵情声色，姬妾如云却迟迟不立正妃，为何突然要娶秦若婉？莫非他知道了秦若婉就是秦凯雨的事？
"是她自己告诉君临珏的？"他眼神阴鸷，"为了反抗做妾，竟不惜投靠那个声名狼藉的五魔头？"
可秦若婉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怎会甘心去安王府，与那些莺莺燕燕争宠？除非……她另有所图！
君临瑾忽然冷笑起来。
"原来如此。"他缓缓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眼底闪过一丝讥诮，"你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本王——你能做安王正妃，自然也能做本王正妃？"
他越想越笃定。秦若婉是在逼他让步，逼他正视她的价值！
"既然你要演这出欲擒故纵......"君林瑾抚摸着腰间玉珏，眼底泛起狩猎般的幽光，"本王就成全你。"
……
次日，安王君临珏出征西境的军令骤然传遍东都，满城哗然。
朱雀大街的茶肆里，沸水滚着新茶，蒸腾的热气裹挟着市井流言，在人群间流转。
“杀神出马，西境必平！”一名粗犷的武夫拍案高喝，眼中尽是崇敬，“当年安王殿下率三千铁骑横扫北狄，何等威风？如今西境蛮族，不过土鸡瓦狗！”
“呵，如今的五魔头，早不是当年的杀神了！”邻桌的书生冷笑一声，指尖轻叩茶盏，“这两年他在府中纵情声色，哪还有半分当年锐气？此去西境，胜负难料啊……”
酒馆角落，几名商贾压低声音，神色暧昧：“听说了吗？皇上皇后对安王失望透顶，竟给他指了个庶女做正妃！堂堂亲王，配个不上台面的秦家二小姐，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难怪安王急着出征……”有人意味深长地拖长声调，“莫不是想借战功推了这门亲事？”
而在官署附近的雅阁内，几位身着锦袍的官员对坐沉吟。
“智勇将军突然病重，安王即刻复出……”一名幕僚指尖蘸酒，在案上划出几道水痕，“这时间，未免太巧。”
另一人眯起眼，声音压得极低：“听闻智勇将军的病……来得蹊跷。”
……
君临珏这两年在人前总是一袭暗紫常服，衣襟半敞，腰间玉带斜挂，活脱脱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可今日，当那抹银光破开晨雾出现在朱雀大街时，整座东都仿佛为之一震——
银甲映着朝阳，每一片鳞甲都流转着冷冽寒光；银色长枪斜指苍穹，枪缨如血，在风中猎猎作响；胯下追风玉马通体雪白，唯有四蹄泛着淡淡金芒，宛如踏云而来。十名锦衣护卫紧随其后，玄色披风在疾驰中翻卷如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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