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对拜!”
“礼成!”
就这样金子轩与江厌离在军营不足方寸的小木屋里拜了堂。
没有十里红妆,没有花轿宝马,甚至连大红灯笼也只有屋子门口与大营门口的两对。
木质的装框上简洁的贴了囍字,没有宾客满席,在坐的只有双方的父母以及江厌离的两个弟弟。
喜服是事先准备的,倒是精致又华贵。
而木屋却是漏风又漏雨的旧屋子,一对新人,一桩喜事,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一切从简,唯一繁复的,是两人永远炙热的内心。
待仪式结束,众人离去,金子轩轻轻掀开江厌离头上的红盖头,江厌离笑着抬起头,迎上的是金子轩通红的脸颊。
他低头轻声轻语:“阿离,委屈你了,我向你保证,今后我会让你过上最好的日子”
江厌离握着他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捏了捏那张越发通红的脸颊说道:“能与子轩在一起,怎样都不委屈的”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我皆出生将门,这种时候当以战事为首,若是北燕人被退,百姓安居乐业,那才是真正的幸福呢”
金子轩笑了,他轻轻/吻/上/江厌离的额头说道:“夫人说的是”
这时窗外的边缘探出两个小脑袋,杨明辉与赵小曼扒在窗口往里瞧。
赵小曼不禁感叹:“哇!昨日给我们送莲藕排骨汤的那个漂亮姐姐穿上这一身更好看了,明辉你看,你快看呐,真漂亮!”
杨明辉一按他的头说道:“嘘!别说话,我看到啦”
赵小曼蹲下身子低声问道:“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江厌离”
“名字也好听,她是江元帅的女儿?”
“嗯”
杨明辉点点头,赵小曼撇撇嘴:“不过她里阿也太凶了,活像个…”
他话还没说完,杨明辉一拍他肩膀指了指屋内:“哎!你看”
金子轩将托盘拿来:“等饮下交杯酒,我们就能年年岁岁永不分离了”
江厌离点头拿起酒壶:“嗯,我给夫君斟满”
二人手臂环勾,映着红色的纱幔,酒香四散,屋内氤氲着柔情蜜意,杨明辉扯了扯小曼,低声道:“走啦,剩下的不要看”
赵小曼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迷茫:“剩下的?剩下什么,为什么不能看,喂!你别拽我呀,我还没瞧够呢”
“嘘!”
“小朋友们出来吧,我早就发现你们啦”
这时屋内传来江厌离的声音,二人一愣,缓缓站起身来。
隔着窗框二人尴尬的都能用脚在地上抠出一个坑来。
江厌离却冲他们招了招手:“是有什么事情吗,你们进来说话”
二人站在门口的屋内,从怀中摸出一大捧糖果,杨明辉解释道:“以前听阿吉说过,新婚之夜的璧人要吃糖果才算圆满,我们瞧见大家今天都没有准备糖果给你们,所以我和小曼去集市上买了些,没想到回来晚了,仪式已经结束了”
他颇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后脑勺,赵小曼继续说道:“就是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味道的糖,所以都买了些…厌离姐姐请我们喝排骨汤,我们请大姐姐吃糖果”
说着将那一大捧花花绿绿不同味道的糖抱了过去,江厌离一愣,开心的接了过来,当着他们的面,包开了两块水果糖,将其中一块塞进了金子轩嘴里,问道:“好吃吗?”
金子轩转头看看两个少年,含着糖含糊应道:“好吃”
江厌离吃下另一块,抬手抚过两个孩子的头:“非常好吃,谢谢你们”
两个少年同时欢喜至极,嘿嘿笑了起来,一同行礼道别。
次日清晨,天空破晓,金子轩带着江厌离出城。
他们为了不影响两军对垒,从佳梦关后方的侧门乘马车离开了。
二人本可以骑马,却担心骑着飞驹骏马太招摇,于是找了个混市井多年的马夫,用一辆不起眼的小车子送他们出城。
江厌离挑开帘子,远远望向城墙上面悄悄湿了眼眶,江澄与魏无羡沉默的注视着愈行愈远的马车,他们身边是绑在瓦砾上的旗帜,九瓣莲旁端正写着江字,在战火即将重卷的晨光中显得分外严肃。
直到马车消失在地平线两个人才重新走下城墙,同一时间,江枫眠下令将免战牌取下,向敌军的军营下了战书,对方很快给了回应,相当爽快的决定马上就要出战。
城外空旷的荒野上,尘埃滚滚,鼓声隆隆。
数万健硕的匹战马踏着整齐的步伐逼近佳梦关城墙之下。
为首一名威风凛凛的北燕大汉身材堪称魁梧,皮肤黝黑,穿着满族战士战斗时特应的盔甲。
手握一把明光晃晃,沉甸甸的金丝大环刀。
他皮肤黝黑,轮廓线条硬朗,似是一张刀劈斧砍出的杰作一般,怒目横睁,宛如修炼多年重回人间的夜叉。
不过仔细看去他似乎也还算年轻,有四十岁,三十岁或者更年轻呢,他一声震天吼:“那江氏匹夫在何处,还不出来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