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一路向西,过戈壁从河西一路进入吐蕃。
他到底是江家人,不可能大咧咧就跑到土拨鼠们的地盘上乱蹦哒。
因此乔装打扮了一番,给自己遮了遮脸,骑着马从客木一路往西,往南面一拐上高原,越过泥池一路狂奔。
等他不知疲倦得赶到惹萨已经灰头土脸的了。
他觉得吐蕃乃佛门之地,人人虔诚,自己这个样子面君实为不妥。
于是寻湖畔打算略微梳洗一番,谁知又生枝节。
那日他牵着马走到一处湖泊,但看那水十分清澈,上面有几艘小船,他也不甚在意,寻个没人的地方卸了一身行头,用清水洗脸。
正寻布巾,就听到水中好大的动静,湖中央有一人落水,正在那里挣扎扑腾。
魏婴乃是水乡里走出来的人,水性极好,因此也没在意,觉得这种水不会有事,他可不想为这种事情和吐蕃人扯上关系。
谁知那人不会水,扑腾了一下就沉下去了。
魏无羡:“……”
看来今天这个好人他是非做不可了……
无奈,他只得脱下长衫,蹬掉鞋袜跃入水中。
水中那男孩已经快没有力气了,魏无羡拖着他的脖梗将人扯上了岸。
他按过几个穴位,在这人后背劈在一掌,男孩哇得吐了一口水出来,咳了个昏天黑地总算转醒了。
魏无羡笑嘻嘻去扶他,那男孩看着瘦高瘦高的,穿着吐蕃藏族的衣衫,黝黑的皮肤,两个脸颊有些天生携着红扑扑的感觉。
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被人救了,赶忙行大礼向魏无羡道谢。
也亏得魏婴跟随父母在北疆待过几年,外族几个语言他都会些,那叽里咕噜的藏语他算是勉强听懂了。
赶忙摆摆手说道:“不客气,我就一路过的,顺手搭救”
那男孩愣了一下,用不甚流利的汉语说道:“原来你是中原来的”
魏无羡也是一愣。
嚯!这兄弟会说汉语,那岂不是很好交流了嘛,他打算顺便问个路,于是说道:“请问小兄弟,这红山宫如何走”【注】
没想到听到红山宫他警惕上下打量了一下魏无羡。
皱眉问道:“你去那里干什么?中原/皇/帝/让你来的?”
“呃……不”
魏无羡对他们江氏现在的处境解释不清,他只得敷衍应道:“有急事求见赞布首领”
男孩好半晌才点点头,应道:“那好吧,我带你去见父亲大人”
晴天霹雳!
他说什么?!
带他去见谁?!
魏无羡可是既没有拜又没有贴文碟呐,一路上偷偷摸摸赶来的。
他都想了无数种去求援的办法了,万万没想到这种情况。他干咳一声,低声问道:“你……你是藏族小皇子?”
男孩腼腆的笑了一下,脸上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点点头应道:“我是赞布最小的儿子,叫卓萨赤玛”
魏无羡:“……”
他又继续道:“你找父亲大人什么事情,我能帮你”
他磕磕绊绊说着,表情却格外严肃。
魏无羡友好的笑了一下,应道:“那便承蒙殿下帮忙了,在下魏婴字无羡”
小男孩露出惊讶之色:“你就是魏无羡!”
魏婴一愣:”呃,对呀,怎么,你知道我?“
小男孩满眼崇拜,他激动的说道:“嗯嗯,知道,中原和匈奴打仗,雪山……”
雪山,懂了……
他指得是几年前江氏被派去与匈奴交战,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其实就是想拓宽地盘攻打人家,那次魏无羡出谋划策将匈奴的四皇子困在大雪山里三天三夜,活活冻成冰雕,大军不攻自破。
魏婴讪讪摸摸鼻头,尴尬一笑:“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呀”
魏无羡被他领着,“名正言顺”的来到了巍峨的宫殿石阶之下,之后又顺利他见到了吐蕃的赞布首领。
中年男人已将近半百,鬓边有些许花白。
他看到小儿子来了,十分欢喜,却无意间发现他浑身湿漉漉的,忙问发生了何事。
小皇子瞥了一眼正在殿内直到方才还溜须拍马的二哥,始终没有戳穿他,只道失足落水。
二皇子见了他好似撞见了鬼……
赞布怪他不小心,又命人拿来布巾先擦干头发。
小皇子将魏无羡的来自道明白,又指出是魏无羡救了他。
赞布恭敬的为魏婴奉上哈达,此乃最高的礼仪,下面的臣子跪了一地。
魏无羡属实没有什么可高兴的。
先给个甜头是什么意思,这个忙能不能帮呀。
果然,下一刻赞布叽哩哇啦说了一通,小皇子给他解释道:“我父亲说北燕人很厉害,我们打不过的”
魏无羡心凉了半截。
又听小皇子道:“他说士兵不能借你,不过你想要多少粮草辎重,我们都能提供”
直到走出红山宫大门,小皇子都是满脸歉意,他也万万没想到亲爹不帮人家,他忽然顿足说道:“魏公子,我想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哦?“
【注】布达拉宫原名红山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