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站起身来,脸色神色莫辨,他肃声道:“晚吟,我们现在就整理队伍,带着大家回云梦去吧,再不管这烂摊子”
江澄回头望向床上重伤的二人,片刻说道:”我们能跑的了,外面那些无处可去的百姓可怎么办,等死吗”
“可是……”
“蓝涣,我很抱歉把你也卷进来了”。
江澄忽然一把将蓝曦臣紧紧抱住了。
江晚吟从来没有如此主动过,此番举动让蓝曦臣心头一跳,不由得惶恐不安。
“晚吟”,蓝曦臣双手环在江澄腰间,轻声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江澄眼睫低垂,沉默了好一瞬才道:“蓝涣,这一仗…我们可能打不赢了”
蓝曦臣张口想要说什么,江澄手遮住他的口,继续道:“蓝涣,等会他们围过来,我不想为了苟且活命归降。可是我也不想让此生留下这样的遗憾”
江澄抬眸深吸一口气,复又缓缓吐出,他笑着缓缓牵起蓝曦臣的双手,期许又深情的说道:“蓝涣…我们拜堂吧…”
蓝曦臣红了脸,低头轻轻笑了一下,挽住了江澄的手,轻声应道:“好”
两人回到天王庙正厅,四大天王为证。
二人一切从简,以天为定,以地为媒,江枫眠的佩剑与虞紫鸢的长鞭在上,二人缓缓三拜礼成。
没有亲友的祝福,没有美酒相称,没有十里红妆鞭炮香烛。
只有身后催命的战报。
小将士冲进残破的天王庙,抱拳高声汇报:“禀将军,北燕大军呈扇形正在往树林包围,请将军早做决断”
江澄手持令剑,肃穆立于天王庙前面。
杨鹏与柳咏澜站在一旁,蓝曦臣站在他身侧,紧紧攥住了江澄微微冰凉的手掌。
江澄厉声道:“诸位,家中有古稀高堂者出列”
一众士兵有几人沉默出列,江澄又道:“家中有妻儿待归者出列”
又有几人沉默站了出来。
江澄点点头骤得高举令剑:“你等去柴房寻粗木头,捆两支竹筏,带着受伤的赵小曼,杨明辉,还有蓝曦臣一齐顺水从林后悄悄离开。
我与蓝曦臣已经拜堂结为夫妻,他是你等的少夫人,需得小心保护,不得有误”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有江家的将士高声道:“我等愿随将军共进退!”
蓝曦臣一把抓住江澄的手腕:“阿澄,你这是要做什么,才拜过堂你就要抛下我吗”
江澄面无表情,巍然不动。
蓝曦臣使劲摇头:“我不走…我不走!若你战死,我就陪你一起下黄泉”
江澄猛得用力将手从他掌心扯出,低喝一声:“令剑在此,还愣着干嘛,赶紧行动”
这令剑是江枫眠的,众人不敢违命,只得依令行事,拖着蓝曦臣就要离去。
蓝曦臣红着眼眶拼命挣扎,怎奈他不过一个习过几年剑术的书生哪里坳得过江家自小习武的武将们。
他心存最后一点渴盼朝着江澄喊着:“晚吟,我不要离开,你们放开我,不!!”
江澄厉声喝道:“打晕了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