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文帝仿佛被人用拳头狠狠的砸着脑袋，脑中浑浑噩噩，完全懵了。
凌不疑依旧再说：“在我阿父说完这句话后，几乎就是下一瞬间，凌益就拿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狠狠的扎进了阿父的后心。”
“凌益说，这一切都是阿父逼他的。”
说到这里，凌不疑已经泣不成声。
“阿父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凌益，你果然通敌了。”
“混账！混账！”文帝流着泪怒斥：“这个凌益向来贪生怕死，是霍兄让他看守仓库，他才免于上阵杀敌，若不是霍兄，就凭他这副贪生怕死的性质，还想进入军中？”
“当时我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出声。没过多久，军帐中又进来一个人。他证实了凌益确实通敌，只是我当时并不知何人。”
“他们临走前，点燃了屋子，我被熏晕过去。也许是我命大，那日孤城，大雨倾盆，待我醒来时，天色已晚，尸横遍野。我注意到孤城将士们手中的兵器，全都是断刃。也就是在这时，姑母找到了我，她捂住了我的嘴，不让我说话。”
“姑母捂着我的眼睛，不让我看遍地的尸首，护着我来到了城门边。我依稀还记得，天空中的雷声和闪电照亮了孤城的城墙。”
“阿父、阿母、叔叔伯伯们、还有阿狸，他们的头都被割下，挂在了城墙上。”
“我与阿狸换了衣服，他却代我而死。”
“怕还有人来，我们藏在死人堆里两天两夜，不吃不喝，才敢逃出城门。自那以后，姑母就遭受了刺激，时而疯癫，时而痴傻。口中不断喊着阿狸的名字，说回都城。”
“一路来，我们当过乞丐，吃过潲水，好几次险些丢了性命，有一次被阿漾救下，得她赠予盘缠，我和姑母才能回到都城。”
“我叫我换做阿狸，就是为了让我免遭凌益灭口，给我成长的时间，毕竟一疯一幼，何来把握和他斗。这么多年，我拼命的成长，想要找到凌益的证据。而凌益则是对当年的事情进行扫尾，抹除证据。”
“直到遇到阿漾后，她替我算出了凌益通敌卖国证据的所在地。”
“子晟，昭阳当真会卜算之术？”文帝惊异的问道。
提到黎漾，凌不疑眉眼间的神色柔和了几分：“阿漾确实会卜算之术，也是她告知我，凌益和淳于氏没有真情实意。”
“是淳于氏拿着凌益通敌叛国的证据，威胁他娶了自己，想要一生荣华富贵。”
文帝长长的叹息：“富贵迷人眼，当初凌益顶着满都城人的白眼，迎娶淳于氏，就连朕也以为，他是真心心悦淳于氏，才会那么快就迎娶，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
“那证据你可带来了？”
凌不疑低眉：“证据带了，但臣恳请陛下，能答应成一件事情。”
文帝双眼微微眯起：“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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