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泪水淹没在黑色的发丝中,透露出难言的寂寥。只是每每想到他曾深情的承诺过自己只想做清水镇的叶十七时,心口又难以自控的酸楚起来。
矛盾的情感折磨之下,白姝坐起身苦皱着眉头,抬手抚上心口,感受着心中涌动的情丝,抬手一挥,消失在了桃林中。
白姝向来自诩是个干脆果断之人,且对情之一事看的极淡,从前对离镜只是初生好感却并未动情,所以对于他的背叛更多的是气恼他的不耻行径和厌恶玄女为了一个男人抛弃青丘的养育之恩,而非真正的伤情。
但是这次,白姝是真的伤了心,万年孤寂,好不容易生出的情意刚给了涂山璟,却又亲眼看见爱人与别的女子睡在一处,她即便再大度眼里也是容不得背叛的。
情字最是动人,也最是伤人,初识的甜蜜,情浓时的诺言如同利刃一般,字字诛心。白姝抬头仰望着碧蓝的天空,苦笑中带着丝决然。
既如此痛苦,倒不如斩断情念,回到从前那般肆意自在。
“三百年前,浅浅就是喝了这个忘却了前尘吗?”白姝看着手中与水一般无二的液体,抿了抿嘴,自言自语道:“折颜酿的果然不错!”
三百年了,浅浅往事都未曾想起,想来这酒也能帮她找回最初的自己吧!
说罢,猛地喝下手中的一碗忘情水,浑浑噩噩的缩回了自己的狐狸洞昏睡过去。
只可惜白姝喝下酒水的时候,折颜不在,否则定要好好嗤笑一番,白家的两个姑娘竟都这般为情所困。
近几日,狐狸洞的小姑姑又喝多了酒,被白浅好一番念叨,若非小凤九闯了祸,自行断了一条尾巴,只怕白姝还躺在狐狸洞中。
看着躺在床上的小狐狸,白姝站在一旁啧叹一声:“小九啊,若非折颜及时赶到,你怕是要成为青丘第一个八条尾巴的狐狸了!”
“小姑姑!”白凤九本就难过,被白姝这般打趣着,害怕紧张的心情倒是舒缓了些。
“你最近倒是鲜少去若水,怎么突然静下心来了?”白浅自是知道白姝心中有另一方牵挂之人,岔开话题说道。
“若水那位早已被封印,我又不闲,为何还要去寻他打架?”白姝喝了口茶水,说的及其淡然。
白浅听闻微微打量了她一眼,欲语还休般将话题转换道:“你前些日子飞升历劫的伤可好全了,折颜近日可是练了不少的灵丹妙药,你若是闲着,不如去讨要些。”
“浅浅,你若是想要让我去替小九讨要可以明说,何必借着我的由头!”白姝哼哧一声,嘴上嘟囔着身子却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了去。
屋内,只余下白浅和白凤九两人彼此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白浅将迷谷唤了进来,叮嘱了一番后紧跟着一道出去,看着白姝老老实实的在折颜那把脉,随意坐下后便催促着她去给小九那丫头送药。
望着远去的背影,白浅冷淡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看着折颜道:“小姝,如何?”
折颜摇头叹气道,他的忘情水倒是被白家这两个丫头惦念上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爱喝,“这个小丫头不知何时饮了我的忘情水,忘记了一些事情。”
白浅听闻怒气骤然升起,起身便要去替白姝讨要个说法,被不知何时来的墨渊拉住,回头不悦的说道:“师父!小姝素来性子冷淡,即便当初离镜负心薄情也不过当做沧海桑田的一粒尘埃,如今她竟饮下忘情水,定是被伤了心,否则是决然不会喝忘情水的,我要去寻他们问个明白!”
“十七,小姝既然选择忘记,便是不愿再记起了,若水那一处本就是天道机缘,如今机缘已尽,缘分已断,忘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