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在边缘的佘龙和刺血在感受到气息的波动时就开始按捺不住了。
“这孽畜！”刺血有些牙痒痒：“它要放大招了。”
“它一定是察觉到了我们。”
“倘若它不知道我们，那么它一定会和少主死磕到底。因为它的实力比少主强了太多。尽管少主知道怎么和它迂战，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并不管什么用处。”
“它会开大，而且...不会带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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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仞雪微微抬手，天使之剑便主动撤退开来，回到了她的手上。
万箭被光影离凤化作齑粉，飞飞扬扬的撒到了土壤之中，和它的血液一起将土壤浸湿。
“吼......”光影离凤低吼一声。那柄剑给它的创伤太大了，甚至比万箭还要大。
它真的忍不住了。
不用说它之前多么尊贵，就是现在这幅样子也是它一辈子的耻辱。这耻辱哪怕将千仞雪千刀万剐都无法抵消。
这柄剑伤到了它的心脉，那是除了后脑和羽翼之外最重要的地方。
那两股气息刚刚突然在一瞬间暴涨，它真的意识到了，今天会死。
但是会死几个呢？
心脉受损，无论如何都不能恋战了。必须要赶快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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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光怪陆离的奇幻世界。
四周都是柔和的金色光芒，没有任何景物，也没有任何声音。既没有边界，也没有面积。
其中蕴含着天使气息。但是这并不同于千仞雪的凌厉，反而是温柔细腻，如古井般无波无澜的。
这不可能是那魂兽的技艺。千仞雪暗自想到。
当然，这要排除光影离凤会模拟幻境。
那若是这样，那她便必败无疑了。
在进来之前，她再一次对光影离凤放了箭。不同于第一二次，这一次（第三次），她几乎倾尽了全部的魂力。毫不犹豫、接连不断的连续放出万箭。
最后的致命一箭，她凝聚了大部分的魂力，专门预判着光影离凤的动作，朝着她的后脑去的。
应该是没有成功。但也肯定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她也不是傻的，不可能看不出来光影离凤要开大。那么这个时候她有两个选择。
一，尽量对光影离凤造成大的伤害，但是自身的魂力会消耗掉许多。但是光影离凤开大的威力肯定会因为她的攻击而减弱。
二，保留魂力，自保以求稳进。
但是她不知道光影离凤会怎么出手，也不知道魂力会不会有用。
所以她选择了第一种。
但这其中必然有一定赌的成分。其一，赌这只大约四到五万年的实力与魂帝差不多的光影离凤的大招会着重注意精神力，而并非魂力。
其二，赌在暗处的那个封号斗罗在看见她陷入危险之后会出手。
可惜了，原本的她是想看看这光影离凤的大招是什么的。
【小少主，想救你回来是真困难啊。】
千仞雪猛然一机灵，手中的天使之剑不由自主的抓紧。她再次警觉起来。
这声音...非常陌生。不像冷漠疏离的千，也不像调皮捣蛋的千暗临。
但是，貌似没有恶意。连气息都与她如此相似。
“你是谁。”
【不告诉你。】声音带了些揶揄调笑。
千仞雪手下再次用力。片刻之后便松开。如果光影离凤想要伤她，它完全不必绕这么一大圈来糊弄她。毕竟两者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光影离凤想要碾死她简直不要太简单。那么这个人保下了她，于情于理都是她需要感谢的。
“好。那不告诉便不告诉吧。”
【真无趣啊小少主，我还以为你要追问呢。】
千仞雪：......
【我是千栀婳。】
？？！
她愕然的转过头。虚空依旧混沌，金色光芒温暖，组成这片领域的混沌在悄然变化着形状。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没有固定旳声源。
千栀婳？！她当年在天使神考第一考时听过的那个人？天使神的嫡系血脉传承人之一，她不是在几万年前就陨落了吗？怎么可能在这天使之剑里面？还说她救了她？？！她还专门问了千道流。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先别急啊。有些东西，你将来总会知道的。】
千仞雪哑然。她现在对这个人的怀疑倒是少了一些。三年后还得问问千道流...这千栀婳的故事。
【你想问什么呢？现在我们都很闲，我可以为你解答一些。】
“......”那便当做闲聊了。
“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是千栀婳。】声音有些无奈，【天使老祖的第三代子嗣。你是第两千九百二十九代。】
【我曾是武魂殿教皇，后来意外身陨。灵魂便系在了这柄剑上。】
声音平静简短的说完了她波澜壮阔但又平平无奇的一生。
【我在这里默了二十多万年，一直在等待下一任天使神。只有ta才可以使用天使之剑。】
【然后让我完成我的使命，离开这里。】
使命？是什么？
“...好的。但是期间那么多天使传人，就没有一个获得过传承的吗。”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不管多么厉害的族人都不曾获得过天使九考，最多就是大供奉的八考。】
【当然，这二十多万年间，确实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天赋高过你了。双生武魂加十翼天使，还有一个阴暗面。你的灵魂中还有一个威力堪比神王的人。当然，她已经离开你的精神之海一段时间了。】
【还真是个小挂王。天使一族二十多万年的气运全压在你身上了吧？】
“...好的，那么，你能让我看看光影离凤的招数吗？”
【那只魂兽啊。】声音低低的笑，【当年它祖宗都没他这么狂。】
【你想看，那就给你看好了。】
·
（·转换视角·）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我醒来的时候，身处位置已经变了一个样。
是武魂城。
是光影离凤的幻境吗？千栀婳为什么说是“看”呢？难道这不是设身处地的吗？
【当然不是啊小少主，我保着你呢。】冷不丁的声音传来，我才发现现在的自己是浮在天空中的。脚底虚幻，像是一个幽魂。
【这是投影。假如你真的中了这个招，那么你就会经历这些。】
“嗯。”我看向了大街上的人群。那里有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姑娘，和我长得极像。
那我便是她了。
我看着那个姑娘无忧无虑的走在武魂城的大街上，手中提着桃花酥。她的身后是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发男子...长得很像青鸾。
我怔愣了一瞬，便看见小姑娘牵着男子的手，来到了一个花店前，指着一束盛放的紫罗兰，睁着吵着要要。
这人还和我真像啊。那么喜欢紫罗兰。
男人一脸无奈的给她买了。
紧接着，时间跳转。
曾经的女孩长大成人。一席白衣飘然，衣袂长长。身后是巨大的六翼。她半跪在地上，一道圣光照耀在了她的身上。
半晌过后，她再次出现。身着不再是白衣，而是天使神装。流光溢彩，靓丽夺目。她神色放松但骄傲，手中也是一柄剑。
她放松的靠在石阶上。身后的六翼不似之前的单薄，而是有了厚度，羽翼更加丰满。
她回到天使圣殿，几大供奉纷纷下跪朝拜。她神色淡淡，令起。
雍容华贵，却也是刹那风华。
再一次时空扭曲，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武魂城变作一片废墟。
金发女孩相比于之前的鲜衣怒马，现在已经变得呆滞。
她的手中捧着一束紫罗兰，跪在废墟中。身上是我曾经在天使圣殿看到过的天使神所穿的天使神装。泪已流干，凝固在脸上。
很耀眼，也很灰暗。
男人半跪在女人的旁边。搂着她瘦削的肩膀，一言不发。
半晌，才听见女人说：“三爷爷，我们把武魂殿战士的尸骨都收了吧。”
“然后我们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是非地。
果然是青鸾，我挑挑眉。
我一点都不畏惧这里的人间炼狱景象会变成现实。因为我控制好了尺度，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我盲猜，这是千所处的那个世界的结局...也有可能不是。
“嗯。”男人应了一声。
时间再次跳转。
深山的小木屋里，男人和女人一起生活着。
他们已经结为夫妻，并且孕有一子。
女人一直是郁郁寡欢的状态，只有男人和孩子出现的时候才会展开一抹笑颜。曾经的天使跌落凡尘，只有翱翔于空的青鸾鸟接住了她。
他们的生活呈现的非常详细，比之前的三幅景象要详细的多。
孩子是双生武魂，一个武魂是四翼天使，另外一个是青鸾鸟。
女人非常激动。认为他是武魂殿复兴的希望。
但男人说，让孩子自己去闯。
“现在我们根本无法抵抗过**。”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我无法听清楚男人说的，我想知道的那个人的名字。
“前一辈的恩怨不该牵扯到孩子的身上。他的前途一片光明。”男人牵着女人的手，将她带回自己的怀抱。女人沉默了。最后转过头去轻轻的哭泣。男人没有任何言语，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女人的秀丽长发。
最后那孩子还是走了，在两人都同意之后。
这非常符合人物形象。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这样。
最后的最后，男人带着女人上了集市。几十年过去，曾经的仇恨也被时间冲淡，世间无人不知千仞雪，也无人知晓千仞雪。
两人体会了人世间的种种乐趣。他们又一次品了桃花酥，买了紫罗兰。最后，两人买了根足够长的红线。是女人强烈要求的，而男人也被女人牵着，无奈的付了钱。
此番之后，女人便生了一场大病。男人将女人的头发变了个色后急急忙忙的带女人去找了大夫。
大夫接了诊，很无奈的告诉两人，她不仅患上了痨疾，心中也有心结，常年抑郁压垮了她的身体。
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女人只是默默地淌着泪。
最后，两人回到了那个木屋。不同于往日的宁静，此刻木屋外聚集了无数人。是天斗的士兵。
领头说，他们奉帝王之令前来取千仞雪之命。
两人才知道，孩子已经成为了天斗帝国新一任皇帝，皇后是上一任帝王雪崩之女，一个心机很重，很会拿捏人心的人。一番战斗后，两人将所有人都杀了。毕竟一个是巅峰斗罗，另外一个曾经是神。
但最后，孩子亲自来了。他已成就绝世斗罗，想要杀死生父生母不过是动动手指。当年他年少，不知父母生活之地。但现在那个大夫主动提供了两人的住处便更方便了，他此番是来劝诫。因为天斗想要女人的魂骨、神血和神身。
许久后，女人薄唇轻抿，吐出一句：“畜生。”
孩子并未生气，只是笑眯眯的拱手留下一句，明日再来。
当日晚上，女人从打上无数个补丁的包中取出了一副草药。漏斗型的淡黄色小花显得人畜无害。
男人静静地看着女人生上了火，熟练的将草药倒进去煮汤。
“我来吧。”他从身后环住了女人，头倚在她的肩膀上。两人共同生活如此之久，不仅有亲情也有爱情。他知道眼前这个被自己看大，最后却命运般和自己在一起的女人想要干什么。那么他选择成全她。
“你没有惹人注目的血脉和让太多人唾弃的身份。他们今天没有发现你。”女人低低的说，眼角滴落一滴泪，是透明的。
“不会。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的。”男人温柔的抹掉了女人嘴角的血：“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小雪，守护你是我的职责。你是我的唯一牵挂，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嗯。”女人最后还是笑着哭着应下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孩子养到这么大...是个白眼狼。”
“这不可能是他的旨意。是**的命令传下来的。”
“这是断肠草。一刻钟内能致人死地。”女人恍若未闻，继续道：“反正我都快死了，今天也是他在施压。”她的眼眸闪过一丝狠厉决绝，像极了她当年当雷厉风行的太子时的模样。
“我不可能给他们留下任何能为他们提供利益的东西。”
“明天我要为他们留下一个，盛大的谢幕。”
为皇帝，为天斗，为神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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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没有任何画面了。眼前是一道白光，接下来我听见了书页翻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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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霓传》末卷第三节”
“斗罗历2678年，第二代天使神千仞雪陨落。”
“史称，其在与天斗精锐一战后自刎而亡。”
“其夫，前武魂殿三供奉青鸾随妻去，服毒而死。临死前，其将红线绑在两人手腕处。”
“二人之子，嘉陵关战役后的天斗第二任皇帝雪倾仞将二人葬于‘武魂殿烈士墓’。”
“海神闻之，大怒。谴天雷于倾仞帝之身。”
“斗罗历2683年，倾仞帝逝世，皇后雪曼立太子为帝，垂帘执政。”
“武魂殿天使血脉就此消亡，成为一段古老而不可追溯的历史。”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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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特别吗？”我问道。
与我而言，这是另外一个千仞雪的悲剧。是一个很让人心生悲凉的bad ending，但是不是我想要探寻的。
【哎？没被感化吗？】
“感化吗？当然感化啊。但是这就是大招？”
【对啊。】声音带了些调笑和轻拂：【你会变成那个人。】
【忘掉一切，最后，死掉。】
“为什么绕那么一遭？”
【沉浸式体验，入骨型痛心。】
“那为什么光影离凤会知道这些...连我都不知道的东西。”
【它不知道。我曾经也猎杀过这一类的魂兽，也遭过这一次。】
【最后随着时间的推进，我差不多明白了。】
【它能够推演出你内心的疑惑。你想，那是一个新的世界啊。哪怕觉得不对劲，但是也不能逃脱啊。】
不能逃脱...么。我暗自捏了捏拳头。
真的，不能逃脱吗？
·
在光影离凤看来，千仞雪就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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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的擦拭着剑身，上面有光影离凤的血。很脏，也很影响我接下来的发挥。
"前辈。"我轻轻地说，手中握着天使之剑的力气慢慢增大，“你说，我能对这个世界...造成影响么。"【这话什么意思?]
我勾了勾唇角，没有回答，执着手中的天使之剑，向那《羽霓传》俯冲下去。长剑扬起，狠狠地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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