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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前尘后世(1)

斗一:神在上

檀子故事背景见上上章。

(·青鸾视角·)

我是武魂殿三供奉,青鸾。

我的人生可以寥寥用几十字概括。

六岁觉醒武魂,同年加入武魂殿。四十八岁成为供奉。一百二十五岁成婚。

十几岁时的鲜衣怒马早已被埋没在时光中。我的青春跌跌宕宕,最后到了武魂殿才逐渐将内心缓和成一汪平淡的湖水。

一百多年过去,觉醒武魂的景象早已模糊。我只记得,我在武魂城觉醒武魂后众人惊异的眼神。现在想来也是,一个小孩觉醒了超级武魂,先天魂力九级半,可谓是天赋超群。所以,我被当时的教皇,也就是大哥千道流的父亲带了回去。向天使神宣誓之后,我正式加入了武魂殿。

但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疯狂。尤其是在那个意气风发的年纪。

我离开武魂殿,闯荡了十年。从魂宗到魂帝。所有人都看见了我的进步,却无人看见那十年间我流出的血。十年来,我经历了太多流言蜚语,看了太多生死离别。到头来还是变成了淡漠清冷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挑动我的心绪了。

最后,大哥将我带了回来。那个时候,我在和一个魂兽的战斗中奄奄一息。

他说,你这战斗力不去杀戮之都可惜了。

我用最后一点力气嘲笑。从此之后收了性子。

二十年后,我修成了封号斗罗。最后在我四十八岁的时候,我突破了96级,成为供奉殿的第三位供奉。没过多久,七位供奉全部进入供奉殿。又过了三年,大哥生下了寻疾。

这段时间,我的生活过的波澜不惊,也将自己的修为从96提升到了98。

又过了三十年,寻疾强了他的徒弟比比东,生下了小雪。

最后,寻疾被比比东刺杀,比比东成为了新任教皇。

从此,我就知道,少主这一生必定坎坷。她在无尽的恨意中诞生,也必定会为了武魂殿的利益奉献一生。

也许是怜惜,也也许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我很宠少主。她也很喜欢我,总是缠着我带让我给她买东西。我又能怎么办呢,我似乎已经看见了她未来的悲惨的一生。

就这么过了九年。然后少主就被比比东送去了天斗,潜伏在太子雪清河的身边准备取而代之。除了大哥的所有供奉都很气愤,尤其是光翎。但是所有人都没办法,这是大哥亲自拍板的。

从此,我明白,少主此生已经注定了。她必须承担住她的责任。

然后,我又回归了那种平淡的生活。

二十多年后,少主回归,马不停蹄的开启了天使神考。除了大哥,所有人都没见到她任何一面。

最后,曾经那个在我怀里笑得开怀的姑娘变成了一副冰冷淡漠的样子。她手执长剑,悬踏于高空。她的身前,是海神唐三。

神战要开始了。这也意味着宁静的生活就此结束。

嘉陵关一战,我为了保护从高空坠落的少主重伤,一段时间内无法使用魂力,只能成为一个普通人。

少主将我送回了供奉殿,我只能在供奉殿中卧着。曾经四季如春、光鲜亮丽的供奉殿入籍已经荒芜破败、不堪入目。

等我恢复的时候,嘉陵关一战已经结束,武魂殿大部分被天斗帝国之人破坏。我杀死了所有准备进攻的天斗军。落在了少主旁边。

哪怕这几个星期我没有出去,但是通过武魂殿现在的情况,我心中也大概了然。

我一向沉默寡言,更不会安慰人。自然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少主开心一些。所以我只是无言的搂住了她的肩膀。她的怀里是尸体已经僵硬的罗刹神比比东的尸体。

她变瘦了很多。想来也是,父亲早死,爷爷也为她成神而献祭,自己恨了一辈子的母亲突然诉说了当年真相然后咽气,自己的家也被彻底摧毁、饿殍遍野,想要守护的苍生人民也死伤大半。几重心理压力下,她没有疯,也没有崩溃,已经是常人难以做到的。

我帮她敛尸,收起了所有武魂殿烈士的尸骨,在离极北之地不远的地方寻了一片清幽宁静的地方立了墓碑将他们安葬。随后,我们便远离了这里,来到原来的武魂帝国的还要南边,在一座高山上修了一座木屋。我们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一年。

巨大的身份落差并未让我感到多么不适,毕竟我青年时过过比这还苦的生活。但少主不一样,少主从小锦衣玉食,哪怕是卧底的那段时间雪清河也并未亏待她。再加上无穷无尽的愧疚和心理压力,她很难适应,没多久便患了病。哪怕医好了也依旧落下了病根。

我一直将她当做晚辈来看。直到某一天的晚上,沉默已久的小雪将我叫过去,突然将我扯到床上禁锢住,吻了我后便开始解衣裳。我没有任何反抗,毕竟也没有意义,我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也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之后的一切便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之后,我们两人就以情侣的身份一起居住。我们两人谁都没有点破,但所有人都默认了。

一年后,我们成婚了。我专门去天斗的店铺买了婚服。小雪穿上去异常的好看。金色的发丝散落在大红的嫁衣上,眉目含情、清冷温柔。

一年过后,小雪怀孕,生了一个男孩。取名倾仞。倾,是我姓的谐音,仞,则取自小雪的名字。

因为这个孩子,小雪和我活的越来越像一对普通的夫妻。其中也自然而然的滋生出了爱意。

六年后,倾仞觉醒了双生武魂。一个是青鸾鸟,一个是四翼天使。

我从来没有看到小雪这么激动的模样。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眸中似是点上了火,重新将她眼中的星辰点亮。她说,倾仞是复兴武魂殿的希望。

我于心不忍。小雪在嘉陵关一战后就没有出现过如此起伏的情绪,这是第一次。

但是我还是告诉她,我们无法对抗唐三。

“前一辈的恩怨不该牵扯到孩子的身上。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小雪沉默了,她最后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执念,让倾仞走了。但我知道,那天我的衣裳上,浸满了小雪的泪。

(·倾仞视角·)

我的母亲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

她有着灿烂的堪比骄阳的金色长发,溺着星辰的一对眸子。她总是身着一身白衣,飘然欲仙、清冷绝尘。尽管她很多时候都是卧在床上的。

我有的时候觉得,母亲长得这么好看,还真是便宜了父亲了。尽管我的父亲也是一个玉树临风的貌美男子。

但是,我走出了他们生活的那座深山后,我才知道,我的母亲是天斗帝国的最大敌对手——曾经的天使神千仞雪。那一刻,我的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有何感想。

我在史莱克学院求学,一直以青鸾鸟武魂在众人面前活动。因为是双生武魂,我修炼的格外快速,是我这一代的佼佼者。

史莱克学院在我入学的前几年就发布了教材。上面不仅记录了修炼的种种,也记录了几十年前的那场神战。

简单来说,武魂殿掌权人比比东和其女千仞雪妄想统一大陆,搅得大陆民不聊生、死伤无数。一心好和平不喜杀戮的海神与两人一战最后获胜。武魂帝国覆灭,犯下了种种罪恶的武魂殿彻底被剿灭。

但这是真的吗?我的母亲是千仞雪呢,我从来没有从她的神色上看出这种事情。如果她真的和教材上记录的一样是一个疯子的话,又怎么可能在那么多年都沉默寡言、神色哀伤呢?

这个问题在我心中留下了种子,并生根发芽。民间对于这场神战的传说比教材还离谱。哪怕听见几个正常的也是相互出入的。

那么,真相是什么?

我三十岁的时候,成为了魂圣,也认识了雪曼。她是皇帝雪崩之女。

时间推移,我们彼此之间的了解越来越深,我和她成为了知己。

直到我修炼成为封号斗罗,她向我求了婚。她是雪氏嫡长女,也是唯一的孩子,她需要孕育新的帝王。但她不满于雪崩为她觅来的人物,因为她心悦于我。

我同意了雪曼的求婚。因为雪曼是皇室族人,所以我必须改为雪姓。

于是,我的名字从倾仞,变成了雪倾仞。我也从一个自由魂师,变成了下一任天斗皇帝。说白了,就是天斗皇室的傀儡。

不过没有关系,我也需要利用天斗皇室的威严和手段去处理、整理一些事情。

我修炼到94级的时候,雪曼和我结婚了。那个时候我54岁。她52岁,是77级的魂圣。在魂师界中,我们年纪不算大。

因为我们两人在在史莱克学院时就是知己,现在又成了婚。一众人感叹我们是神仙伴侣。

我们结婚的时候,一众封号斗罗在下面围观。我硬着头皮和雪曼交换了婚戒,在喝交杯酒的时候,我听见她轻声的说。

“倾仞,我希望可以和你结合,生出一个拥有顶级武魂的孩子。”

然后,酒杯轻轻碰撞,红酒微微晃动。她的喉结滚动,似是咽下去一口酒。但下一刻,她就吻了过来,借着酒水渡给我一颗药丸。

大庭广众之下,我无法将药丸吐出。只能加速魂力的运转,想要将它化解掉。

雪曼笑吟吟的看着我,无声的对我说,“别试图挣扎了,你不可能将它化解的。”

花烛洞房的时候,我根本无法推开雪曼,只能任由她主导着结合。那一夜后,雪崩将皇位传给我,代价是我必须在海神面前起誓一辈子忠心于海神。

那一刻,我如坠冰窖。之前的猜想果然是对的,天斗皇室知道了我的身份。

两年后,雪曼生下了一个男孩。

十几年执政以来,我在明面上雷厉风行、手法狠厉、将天斗治理的井井有条。私底下,我在调查武魂殿和千仞雪的前尘往事。我一直不知道我的生父姓甚名谁。

某一天,海神下诏,传递神谕。他们需要天斗帝国上交‘武魂殿罪人千仞雪’的神血、魂骨、神身。

实话实说,多少年来,我一直对于我的情感非常模糊。尤其是对我的母亲千仞雪和哺育我的天斗帝国。

神谕下来的那段时间,我非常纠结。直到雪曼依旧轻笑着看我:“夫君,你也不想让整个国家因为你的私欲而彻底解散吧?或者,你也不想让你多年来坚持不懈的寻找功亏一篑吧?”她甚至都不用含沙射影,就这么直白的代表整个天斗警告了我。

雪曼太擅长拿捏我了。这十几年的时光中我们对彼此的行踪了如指掌,但依旧心有灵犀的闭口不谈。我们的孩子觉醒的是四翼天使武魂,为了保护他,我们只能对外告诉别人他觉醒的是废武魂。为了不让皇室找到破绽,雪曼在外面找了一个年轻的资质比较不错的小伙子养着。而雪曼也知道这十几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什么。

前七年,雪曼和那个外面的小伙子生下一个孩子,武魂是天鹅。我们将他立为太子。

一切都这么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我和雪曼也只剩下了互相利用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只能是合作伙伴。雪曼告诉我,有一个人主动来皇宫,说他知道了千仞雪的踪迹。

“这下你也没有选择了呢。”

如所有人所愿,我去了,亲自去讨伐我的母亲。

千仞雪的脸色苍白的厉害,她只能微微靠在父亲的怀中才能走的平稳些。我甚至有了一瞬间动容。我对母亲的情感是什么呢?有孩子天生对母亲的爱,也有对她身世的疑惑。但如果仅仅从一个天斗皇帝的角度出发,我对她无疑是厌恶的。

所以我没有下手。尽管以我绝世斗罗的实力来看,想要杀死双亲不过是动动手的事情。

我听见她骂了我一句,但我依旧笑意宴晏的向她拱手。

从私心出发,我希望她能够再挣扎一下。不要那么快的妥协。毕竟,这不符合武魂帝国前太子的性子呢。

第二天,她和父亲并肩站在山头。千仞雪手里拿着一把长剑,上面饱含神之力。天斗士兵一波一波的向前冲,都被两人斩落。这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敢死队,对武魂帝国恨之入骨。

之后的一整天,我都没管他们。属下在黄昏时候禀报我,两人都已经自裁。我满不在意的挥挥手,下令将他们送到武魂殿烈士墓去。那是母亲无意间告诉我的,就在极北之地附近。我曾经去过。

至于唐三的诏令,我也不在乎了。这一次“出征”,我已经将所有线索穿在了一起,弄清楚了当年的那些事情。那么我当天斗皇帝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回到皇宫后,我马不停蹄的记录下了武魂殿、武魂帝国近百年来的历史,并将它们送给了我的大儿子——那个觉醒了四翼天使的孩子。他即将离开天斗浪迹天涯。他对天斗没有归宿感。在这个关系网重重缠绕的天斗,将这份手稿交给他是最好的。

三个月后,海神对我遣下了天雷。千仞雪的那三样东西果然对他意义重大。这不,发怒了。

我死在了天雷中。没有为任何人留下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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