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我弃舟独行,也要见的下一个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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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的寒风席卷苍茫大地,一株株老树疯狂地摇曳,尖锐的呼啸声不绝于耳,鹅毛般的大雪随风乱舞,交织成铺天盖地的雪幕。
当京城最大的一场雪来临时,太子太师谢危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控制了整座紫禁城。
而站在他身侧的,正是勇毅侯府世子燕临。
当年勇毅侯府遭薛氏陷害被屠,勇毅侯惨死,燕临流放边关。
可如今倒是入了谢危的麾下,随他卷土重来。
大殿外燕临眼神冰冷,将手中的包裹甩在众人面前,朗声道:
燕临“罪臣周寅之,奸妃薛姝,业已伏诛。”
宫人们早就被这场景吓得匍匐在地,连头都不敢多抬,生怕牵连自身。
独独看去,只有为首那人跪的笔直,丝毫不退却。
。“逆贼谢危,你竟敢趁陛下病重,祸国反叛,纵使你得了这江山,沈氏历代也绝不会放过你!”
敢说出这话的,正是如今陛下身边的近侍郑保。
轿辇之内谢危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轻启轿帘执了佩剑出来。
抛去剑鞘指腹轻抚过剑锋,眼下一片猩红。
谢危“沈氏江山……”
谢危“那谢某就在此等候。”
谢危“我倒想看看,你们能如何。”
长剑指向之处,正是郑保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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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宫—书桌旁】
一女子满头金钗雍容华贵,一张脸生的妖艳动人,执笔缓缓写着什么。
而她身侧的女子则清淡素雅,眉眼间透着一股淡淡的忧愁,慢慢磨着墨。
姜雪琛“姐姐。”
姜雪琛垂眸磨墨,良久,有些冰冷的唇缓缓启齿
姜雪琛“你说。”
姜雪琛“我们多久没有这般要好了"
她很明显感受到身边的人顿住了,可她依旧低着头磨墨,丝毫不予理会。
姜雪宁“也好些年头了……”
姜雪琛“嗯。”
姜雪琛垂眸看着砚台,有些失神的应下
姜雪琛“好些年头了……”
自从入了这深宫,她们二人明争暗斗的抢着权势,是好些年头了。
自上次一别,自己与那人也是好些年头没有相见了。
深宫里的争斗明暗交错防不胜防,她经常想,自己这么争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所谓的权利。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何争这权势,还因此失了最爱的人。
姜雪宁“这一生我做了太做了太多恶也成了太多苦,倒不如用我这条性命去做最后一件好事吧。”
姜雪琛“救他吗?”
这么多年了,姜雪琛自然明白姜雪宁说的是谁。
姜雪宁“是。”
闻言,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姜雪琛“也好。”
姜雪琛抬头看了看门外的大雪,自顾自的喃喃着:

姜雪琛“我该出去一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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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周围竟无一人敢与之辩上一辩,全都是些宵小怕死之辈。
郑保不由得悲愤至极,言下也多了些激昂之词。
。“满堂高士竟无一血性之人,国不国,君不君,臣不臣,好一座皇城啊。”
言罢径自撞上长剑,倒是让谢危的脸上有了几分变化。
许是感叹如今这时了还有忠心之人,又或是衷心佩服他的勇气。
谢危“自今日起,由燕氏军封控皇城。”
谢危“违者,斩!”
姜雪琛“慢着!”
姜雪琛“当今皇后还在,掌权之人仍在岂容尔等放肆!"
众人皆看向大殿另一侧走来的姜雪琛,来人一袭云烟细锦衣披着织锦皮毛斗篷,头上的鎏金穿花戏珠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处处透露着来人的贵气。
姜雪琛“谢帝师这是作何?"
谢危“违者,斩。”
谢危“贵妃,是没听见吗?”
谢危淡淡的说着,举起剑缓缓对准姜雪琛的眉心。
燕临“谢危!”
一旁侍卫拦着,燕临终是没有冲上前去,姜雪琛按住心中的激动,淡淡开口
姜雪琛“帝师这是打算杀了本宫。”
姜雪琛看向谢危,语气平缓,一只手轻轻握住剑,将对准眉心的剑绕开。
姜雪琛“多谢谢帝师手下留情之恩。”
姜雪琛“可是……”
谢危感受到手中的剑被猛然一拉,瞳孔骤缩。
姜雪琛“为什么不杀呢。”
姜雪琛握紧手中的剑,趁谢危与燕临二人注意力在自己说的话上时,将剑刺向自己的胸口,直直的朝心脏刺去。
谢危回神的时候已经晚了,纵使他将剑拔出来,姜雪琛还是倒了下去。
燕临“姜雪琛!”
燕临扔下手中的剑,几乎是飞过去接住了姜雪琛。
他抱着姜雪琛坐在雪地里,看着眼前日思夜想之人死在自己面前,燕临再也忍不住泪水。
姜雪琛“燕临。”
姜雪琛看着眼前的人嘴角上扬,真的好想好想他。
姜雪琛“你恨我吧。”
她看着燕临一字一顿的说道,不是疑问不是自嘲,是她想了好久的嘱咐。
燕临“不可以。”
燕临“姜雪琛你不能死。”
燕临慌了神,有些手足无措的抱着姜雪琛。
她不能死,自己这么多年朝思暮想的人怎么能轻易死在他面前。
姜雪琛“小侯爷……”
姜雪琛只觉得眼前之人越来越模糊,恍恍惚惚间她抖着说出最后一句话。
姜雪琛“下辈子别再遇见我了。”
大雪飘落,她只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少年似火般的爱是那么炽热,迷迷糊糊间她只觉得越来越热,热到她要融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