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ooc
/世界:偏欧洲西幻
/ 烂尾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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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玛里特征:因为食物摄入不足而导致的低血糖。
1.1/玛里特征是在本文中低血糖的设定名。
2/佩洛特气息:指的是魔杖施法后所散发出的独属于魔杖使用者的某种物质。它无色无味,对于低阶及以下的巫师来说很难看见或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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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得我?”
“我记得你,张昭。”
“闭上眼睛。”
“下辈子,请不要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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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张昭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巫师。但优秀的人总是高傲的,以至于张昭“不小心”惹了很多人和事,甚至不可避免的牵连到一部分人。
在一个看不见星的深邃的夜里,张昭刚做完魔药调剂,在家照常收拾着材料。而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
即使张昭从不相信右眼皮跳就代表遇灾。
但怪人心叵测。
窗边掠过一个黑影,张昭听到动静,低垂下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却在暗处悄悄篡紧手中的魔杖,准备回击。
一回头,还未看清人影,就被直冲的光芒击中心脏。
此刻,万物俱静,风拂过窗边,老式的木窗扇动着,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经过岁月沉淀,样貌却不改。
这是这间房子的主人施展的咒术。最后它还是随着主人的逝去,缓慢腐朽。
他知道自己终会有这一天。这也算是解脱了吧。他想。
2.
外界的光芒刺痛双眼,张昭抬手遮挡光线,缓缓睁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家凌乱的小床。墙上的挂钟走着,钟摆摆动的声音深深地传入张昭的耳朵。
早上六点。
早上六点?!
张昭不可置信地盯着挂钟,灿金色的瞳孔因为震惊而收缩。
他用力揉了揉自己浅蓝色的短发,显得自己更加狼狈和凌乱。
一瞬间,张昭像是想到什么,猛的从床上下来,连鞋都没穿。当双脚碰到冰冷的地板时张昭不忍在心中吐槽自己为什么不给地板施一个恒温咒。
不过冰冷的地板让他恢复了一点神志,张昭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口,这是他做噩梦醒后的下意识反应:心脏没有一点跳动的迹象。
自己是真的死了。
张昭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向地下室,找到那塞满一柜子的书架。随手抽出一本落满灰尘的古书翻阅,书页中夹杂的灰尘被吸入肺部,呛得他直咳嗽。不过好在张昭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内容:”loop”,环。
这个咒语似乎是用来给人寻仇的。
施展咒术的人必须要在杀死人的一瞬间念出咒语,把死/人定格在死亡那一天且永世不能轮回。
每当零点,一切重置;记忆消散,循环往复。
附加在下面的一句话尤为显眼:唯有本人不受影响。
这是一个诅咒。
一页到头,张昭捻起下一页纸,却发现中间似乎是被撕掉了一页。
破解诅咒的方法被意外的撕下。
这令张昭不禁怀疑这是否是一场有预谋的杀害。
3.
张昭每天过着不重样的生活,即使是在同一天,他也能玩出很多花样。
他翻过最高的克里斯蒂山,趟过最长的尹思河,寻找被称为世界奇迹的“北岛极光”。挑战一切不可能。张昭的计划薄上都是显眼的红色交叉。
他的事迹被刊登在固定时间的联州报纸上。
即使到了第二天,一切都会被重置,没有人会记得他。他想。
4.
夏季夜短,昼漫长。燥热的风扑面而来,翻腾起一层层热浪,蒸腾的水珠参杂在空气中,叫人闷热。
骤雨随着落日到来,天边抹上朦胧夜色。
张昭受够了这该死的雨季,在街道上照常撑起苍绿的伞,咒骂着那个杀/死他的人不会挑日子。
他奔向家的方向,逃离雨天,逃离世间。却在必经的彼得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蓝色刘海的少年。
少年明显被撞伤了。捂着胸口,修长的眉毛皱起,嘴里嘶嘶喊疼。原本能勉强抱在怀里的书籍资料在这一刻全部洋洋洒洒的掉到了地上,资料上的字迹透着雨水晕染开来。他气愤的抬起头,眼里满是恼怒。他盯着张昭的脸,像是想把张昭的样子刻在脑海以便寻仇。
张昭看着面前的人,忍不住噗嗤一笑。
他这么认真的样子实在可笑啊。
张昭满眼戏虐,有意无意的挑逗这位少年。
“您盯着我那么认真做甚?您明天就该忘记我了,先生。”亮起的灿金色眼眸里含有微微笑意,实在是勾人心魂。
少年一怔,两旁的脸颊晕染出淡淡粉红,目光不自然的从张昭脸上移开。
他很有底气地驳回张昭:“你撞到我了。”
“嗯哼,所以?”张昭不以为然,甚至左脚已经从少年面前迈开,准备离开。
“你要道歉。”少年执着地说,“这是对他人基本的礼貌与尊重。”他伸出手拉住张昭的袖口。
“诶诶,小先生。你先别扯着我的袖口,我说不就是?何必动手动脚?”
少年依言放开了抓着张昭右手的衣袖。没想到下一秒,张昭掏出魔杖迅速默念咒语瞬移。消失在了雨里。
他愣在原地。转而一气无处发泄:“张昭先生!!你好歹道个歉!!您真不愧是今天报纸上说的“绅士”!伪君子!”
张昭并没有听到少年的谩骂,毕竟他早就回到了家。
5.
飞伦并不甘心让张昭就这么离开。
他是一位从欧洲贵族世家出身的巫师,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以礼节为主。
即使是张昭本来就没有这么做的目的,飞伦还是想要讨一个说法。
这大概是欧洲贵族的执着?
飞伦又很无奈,只得从长袍中抽出魔杖。嘴里念着咒语,所有书籍资料纷纷悬浮在了空中,只是已经湿得不成样子,一整团耷拉着,还不时地滴下水珠。墨迹蔓延在羊皮纸上的每一处。
“PARCHED”(烘干)。飞伦转动手腕,在半空中挥舞着魔杖。空中的纸张一瞬间变得干燥,就像没有被淋湿前一样。
“HANDWRITING REPAIR”(字迹修复)。又是一个咒语,羊皮纸上的字迹奇迹般地动起来。咒语似乎是赋予了它们生命,字迹在纸张上有条不絮移动起来。不到两秒便排列好了。
飞伦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转了转,让魔杖指向自己。他快速收好魔杖,摆好姿势。书籍资料也就一张接一张,一本接一本摞高,飘到飞伦环住双手的空隙,精准落在他所搭的每一个支撑点上。
飞伦托着书底,身体慢慢悠悠的拐了个弯,朝着最近的一条黑巷子的深处走去。
6.
张昭照着以往的习惯,坐在自己的魔药桌前研究。药剂凌乱无序地躺在桌子的每一处,被打翻的渍剂渗入云杉木桌,桌上木材的年轮清晰可见,渗入的颜色为其增添色彩。
门被突兀的敲响,张昭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是谁?是那个人?”不管怎么说,张昭还是在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摘下单片镜,站起来顺手抓起放在桌旁魔杖,将它紧紧篡在手上。
7.
这几天的时间张昭想过很多打破诅咒的方法,却总以失败告终。
走到世界尽头?扰乱世界秩序?他都尝试过。
张昭的手心在一直冒出冷汗,抓着魔杖的手却不曾松懈。他蹑手蹑脚的移动到自己的家门前,手搭上门把,手腕转动,他轻轻一扭。
下一秒他猛的抓住门把拉开一整扇门,还没来得及看清来者,张昭直接手一抖快速飞了一个咒语出去。
来者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被张昭的咒语轰出约两米远。
在半空飞行的过程中他从袍子的口袋迅速掏出魔杖,对着自己晃了一下手肘。他在落地前给自身施加了缓冲咒才得以不摔得那么的狼狈。
8.
张昭扶着门框,低垂头喘着气,呼出温热而浑浊的气体。他的眼神扑朔迷离,瞳孔始终聚不了焦。似乎刚才那一击花费了他全身的力气。
张昭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说不心慌是不存在的。
这些天,他一直在强装镇定。
9.
一个人影闪回张昭的面前。张昭的心跳停止半拍,他抬不起头来,他太累了。
一道少年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张昭先生,您刚刚是在为了准备搞什么恶作剧,先拿我试试手吗?”他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恼火。
很耳熟,我在哪听过吗?
张昭缓缓抬起头,带起的头发微微抖动。他眯起那灿金色的瞳孔,想要看清面前的人的模样。
事实上张昭看见了一点。他措不及防的撞上了那人的眼睛。他望见那棕色的眸中掺有微光,好似上帝洒下的点点星辰。星河扭转在他的瞳孔里,盛满着世界上最美的光景。
“他窥见了上帝散落在人间的星光,望见了遥不可及的灿烂星空,也闯入了这一片安静祥和世界。”
不过还没来得及在脑海中勾勒,张昭便昏昏沉沉的倒在那人的怀中。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面前的人动作一僵。或许是回了神,随后又半拖半带的把张昭移到床上。
尽管在他把张昭放在床上时是突然松力,让张昭上半身撞在柔软床垫上就是了。
10.
约是过了半个时辰,张昭睁开惺忪的眼睛,逐渐看清头顶的天花板,而后,一抹蓝色闯入他的视野。
“先生?你醒了?”那人探过头来。
张昭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之前自己在彼得路上不小心撞到的少年。
对方凑的那么近,张昭心里不免有点打趣的意味。
只是在他准备说出一些违背“绅士”精神的话语前,对方退离了他的视线。
“你这几天都吃了多少?玛里特征都出来了。”少年这么问着,走到魔药桌前,端起一碗黑色的散发恶臭的神秘药剂,又转过头向张昭走去。
在张昭靠自身坐起来后,飞伦已经端着碗坐在张昭的床头。
张昭看着他的侧脸。问到:“先生,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飞伦不语,用木勺舀了一口药,递过张昭面前,在木勺距离张昭的嘴只有0.2英尺的地方,说到:“你先喝一口药,我待会便告诉你。”
张昭抬起手往飞伦的方向推了推自己嘴前的木勺:“先生,我认为我不需———”
飞伦脸上笑的和蔼,实际本就从张昭一击飞他开始就已经怒火中烧。他迫不得已放下自己的贵族教养。把勺子不轻不重地怼进张昭的嘴里。
入喉的药剂并不像是看上去那么难喝。一丝甘甜掠过舌尖,润入喉咙,下一秒却又变得清凉。至少张昭尝起来是这么一回事。
飞伦正想着再喂完这一小碗药时,张昭抵住飞伦的手腕。
接触的地方中传来对方温热的体感温度。它们似乎是顺着血液流通到各个感官细胞,放大一切知觉。
而两人像避嫌,碰到的一瞬便触电般的分开了。
“张昭先生,请注意分寸。”
飞伦冷下脸,转身把手中的碗放回药桌。
“呵,难道不是先生你先碰过来的吗?对了,先生刚刚说我喝一口药就告诉我你是如何找到我的,难道先生要食言?”张昭向飞伦笑了笑道。
在睫毛掩盖下的灿金色眼睛染上笑意,可占据更多的是打量与揣测,是警惕与戒备。
飞伦看着他,随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叹着气道:“张昭先生,恕我直言,您可真是...”
“请尽快进入正题,先生。”张昭提醒。
11.
“我是依靠你身上的佩洛特气息找到你的。”飞伦如是说道。
“哦?可是你不是入门巫师吗?我记得只有低阶往上的巫师才能看见佩洛特气息。”张昭不禁反问。
“张昭先生为什么这么认为?”飞伦皱了皱眉,似乎是不满于这种说法。
“之前不小心撞到你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一本《巫师入门咒》落在地上。”张昭回忆起在彼得路上的场景。
“我只是帮人把书本还回去。”飞伦否认,“对了,我叫飞伦。”
“你是那旧四十年代兴盛的塔利亚贵族的后代?”张昭眯了眯眼,打量着眼前这个拥有蓝色刘海的贵族少年。
“正是,没想到张昭先生居然还记得已经没落的塔利亚贵族,属实稀奇。”飞伦低低头,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无人开口,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僵持着,沉默的晚风穿过两人话题的间隙,裹挟着空气中的潮湿弥漫在这较为狭窄的地方。
钟摆在寂静的房间内发出声响,张昭抬了抬眼,目光撇过指针的方向。
半夜十一点五十八分。
真是漫长的两分钟啊。张昭感慨。
12.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家了。”飞伦打破这段没由来的沉默。转身抬脚走出房间,他抓起门把手一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飞伦先生,你好歹在离开时带一下门啊。”张昭对着没有被关上的门喊道。
飞伦并没有因此回过头去。些许在此刻什么贵族修养都不重要了,他只想远离张昭。
就现在。
13.
“咔”,挂钟传来一声轻响,张昭不用看也知道,零点到了。
命运的齿轮在此倒转,无数事物归回原道。
巫师们总把命运喻成一艘帆船。
它似乎本就该被这么称呼。
却仿佛在返璞归真般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在暗潮中涌动,推动这帆船的航行。使它偏离原本的航线。
15.
“循环往复吗?”张昭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坐在床上,直到他感觉到腰部有细密的痛觉时才换了个姿势,嘴里喃喃“循环往复”这个词语。
转而,他摇了摇头:“今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他记不记得无所谓,我还要在乎这点吗?”
他从床上站起,用手扶着墙壁,拖着腿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那碗药的面前。
他看着那碗仍旧冒着热气的不明液体,袅袅升起的蒸汽飘散在空中。他抓起碗的边缘,正准备倒进旁边的垃圾桶,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顿住手上的动作,盯着这碗东西叹了一口气,一仰头,一口把剩下的药全闷了下胃。
张昭喝完后随手一放,又躺回床上,指针已经走到凌晨零点十分,再不睡明天他就起不来了。
16.
再次遇见对方的时间不算晚。只不过是张昭刚在彼得路上没走几步的事情。
飞伦当机立断的拉起张昭的手,不管后者是否反应过来,便进到了附近的一间咖啡厅。
他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把张昭按在了墙上,张昭眯眯眼,笑了笑,没来得及对飞伦开小玩笑,就被飞伦一脸严肃的神情瞪了回去。
“你记得我?”张昭悄声问了一嘴。
飞伦紧绷着身子,贴着墙往外看。约是过了几分钟,才松下神经,抬了抬头问张昭:“我记得你,张昭,你想喝点什么吗?”
张昭听出飞伦是有话要说,对他点了点头,说:“来一杯卡布奇诺。”
张昭找了一个靠窗较高的木凳,坐在了上面。
飞伦转身走向吧台,跟老板指了指木牌上刻的字,比了个“二”。
这才走向张昭,站在离他约半米远的距离。
17.
“那么我就直说了,张昭先生。”
张昭比了请,示意飞伦开口。
“我记得你昨天说的话:我过了昨天之后就不会记得你。”飞伦这么说着。
“但实际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与你有关,这导致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奇幻的咒语,把时间定格在今天。”
张昭嘲讽的笑着,说到:“飞伦先生,你要知道,我们都是受害者。我不知道杀死我的那个人是怎么把你给拉这个循环的。噢!梅林的胡子!也许我该说,是你有点倒霉。”
他弯弯食指的指关节,用它轻轻敲了敲桌子,告诉飞伦:“但我只想提醒你,如果你偏要怀疑我这个人,那么我们永远都走不出循环,而且,我已经死了。”
张昭一把抓住飞伦白皙的手腕,将它拉向自己的左胸口。
飞伦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拉便失去了重心,笔直的向张昭的胸前倒去。他在一瞬间闭了眼。
希望不要太痛。
预想的痛觉并没有出现,反倒是额头处传来一阵阵冰冷刺骨的触感。
飞伦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栽进了张昭怀里,他的手下意识地虚环在了张昭的脖子处,而张昭一手紧实地抱着飞伦的腰,另一边把手放在了飞伦的额头上。
飞伦率先红了脸,匆匆忙忙的从张昭身上退开。
有点恼羞成怒的质问面前的人:“你是故意的吗?很好张昭先生,你成功让我出洋相了,您开心吗?”
张昭沉默不语,偏了偏头看向飞伦身后的老板。
飞伦一愣,顺着张昭的视线缓缓转过头去,老板正一手托着托盘站在他身后。飞伦自知是挡住了人家的路,赶忙让出道来。
老板把托盘里的咖啡放下就走了。
“请坐吧,飞伦先生。”张昭对着飞伦礼貌的微笑。
飞伦坐在张昭旁边的木凳子上,郑重地说:“我可以让你摆脱诅咒。”
张昭有一瞬间感觉到自己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紧缩了一下。
飞伦继续往下说到:“需要的材料也不是很多,你应该都带回来了。”
“?我带回来了?这是什么意思?”张昭不解。
“尹思河的石头,克里斯蒂山的一小堆雪。”飞伦列举出了打破诅咒所需要的材料。
“...行,什么时候能开始?”张昭虽然对这些收藏品有些不舍,但为了能让自己摆脱循环走向下一个明天,他愿意。
“就三天后吧,其他的我来准备。”飞伦站起身,准备离开。“你不用担心其他,把你自己带过来就行。”
“什么意思?材料你已经收集到了吗?不需要我带上?”张昭一脸疑惑,看向飞伦。
“我已经从你家里顺过来了。”说罢,飞伦从大衣两侧的衣袋里掏出两瓶小东西,里面装着的正是石头和一堆雪。
“不过话说回来,这克里斯蒂山的雪真如传说中描述的那样啊。”飞伦笑了笑,“再见,张昭。”
他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转眼便消失在了咖啡厅。
18.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期间,飞伦带着张昭逛遍了奈德特城,根据飞伦的原话来说,是这样的:“这解除的仪式还有一个隐藏条件,就是要求被解除诅咒的人在死前要开心点。”
张昭倒是听的半信半疑。
飞伦带着他去了曾经飞伦最喜欢去的甜品店。
他们肩并肩走进一条黑巷子,昏黄的灯光映着脚下的石板路,青绿色的苔藓蔓延在石块上,时不时还有几个坑洼的水坑躺在路面。
他们轻踏过水坑,溅起一片涟漪,带起的水珠在半空中飞舞,随即自由落下,滴在石板边。
飞伦停在了一家店前。一盏暖光灯下的花与植物显得柔和生机,泥土中散发出清新与潮湿混杂在空气中,显然这家店的主人刚刚出来给它们浇过水。
一旁的花圃种有不知名的花,花的朵瓣上还挂有露水,晶莹的折射出微弱的暖光,还时不时飘出阵阵芬芳。
飞伦推开门,门上的风铃轻声作响,他抬脚走了进去,张昭紧跟其后。
“甘老板,好久不见。”飞伦朝着不远处的柜台打了声招呼。
一位顶着粉色头发的年轻人从柜台下冒了出来,穿着一身简朴日常的短袍。
“是飞伦啊,今天怎么突然就来光临我这家小店了?”甘宁柔和的笑了笑,余光中看见跟在飞伦身后的张昭,转移了话题,“这是带了人来啊?来我这约会?”
飞伦听他这么一说,绷不住的红了脸,窘迫的说:“说什么呢?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哈哈,朋友。”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表情管理,又微微笑着说:来一份提拉米苏。”转头望向已经找好位置的张昭,问到:“张昭,你想吃什么?这里的老板手艺好,会做的也多。
“一份葡萄慕斯,谢谢。”张昭礼貌的回答。
“好,两位先坐着吧。”甘宁转身走进烘焙房。
飞伦走向张昭坐着的地方,轻轻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张昭正望着窗外寥寥无几的行人匆忙的身影,转而开口问对面的少年:“你喜欢我?”
飞伦一愣,垂下眼睛说:“他开玩笑的,你别在意。”
蛋糕送了上来,散发着蛋糕胚独有的某种香甜。
飞伦吃着蛋糕,时不时悄悄望着对面的人。
虽然说张昭确实是个性格浪荡不受拘束的人,但在这种场景下,还是有着足够的礼仪风范。
“你在看什么?”
“......没有,你继续吃,我只是给大脑放个空。”
暖黄的灯打在张昭的头顶,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错觉,暧昧的气氛在两人间弥漫。
“这算是约会吗?”飞伦想着,“喜欢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啊,在这么藏着掖着,我还有机会吗?“
19.
这一天终于到来。
晚上,飞伦来到张昭家。法阵一下子就摆好了。
张昭站在中间,静静的等待着。飞伦却始终没有开始,就这么看着张昭。
“你在干什么?”张昭问到。
“......”飞伦没有说话。
张昭干脆就下意识掏了掏口袋,想要看点魔药纸条。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当摸到已经扁下去的口袋时,他一愣:口袋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闭上眼睛。”飞伦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温和。
张昭闭上了他的双眼,等待着飞伦的下一步动作。
一阵温热从眉心间传来,一触及分。
没等张昭睁开眼,他的眼前出现大片大片的白光。
“飞伦?”张昭轻声地呼唤着那人。
“你终于解脱了这个循环。”飞伦在笑,笑着笑着便哭了。
“我早就知道你了,张昭。在一切发生之前,我作为一个活人来到了这个循环里,我一直...很喜欢你,只是不敢说出口。”他带着哭腔,继续往下说到:
“请不要忘记,我爱你。”
这句话脱口的一瞬间,张昭将冰冷的手放在了飞伦的脸上,飞伦凑过去。
在此刻,冰与火靠在一起,属于死人的冰冷和活人的温热在接触中互相传递。
20.
张昭走到了楼梯面前,一位头顶光环,身后长出洁白翅膀的人站在楼梯的尽头,正准备用手中的魔杖轻点张昭的大脑。
张昭顿了顿动作,站在了还没爬完的楼梯上,礼貌的询问道:“先生,请问这魔咒的遗忘效果强吗?”
只见面前的人摇了摇头,嘴里喃喃道:“又是一对苦情人。你放心,不会多强的。”
张昭脑海中又浮现出飞伦的眼睛。
那是一对美丽地令人难忘的淡棕色眼眸。
“请不要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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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