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又对他的回答心生不满。
桑室权抬手,虚空中指了他一下,一点即收:“那你来做甚?”
意思很明确,既然不是来探病,为何你人会站在这里。
温页抬眸望过去,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反问道:“不是您要见我吗?”
桑室权:……的确是这样没错
但这也太没眼力劲儿了吧?
不该好好巴结一下未来岳父吗?
虽然我没同意!但嘘寒问暖端茶倒水倒是使出来阿,谁像你一样来了就这么干站着的?桑氏底下的实习生都比你会察言观色!
服了。
温家到底教出怎么样一块木头,给他机会也不中用,半点人情世故不懂,要来干嘛!
靠不住,回头一定要让尧尧撇了他!
桑室权小心眼地骂了片刻,面上却不显:“我要见,你就来?”
温页诚实点头:“您是长辈,是尧尧的父亲。”
“既如此,为何两手空空。”
桑室权偏不翻这个茬,就算不是来探病,老子身为长辈,还配不上你一个果篮?
温页一脸坦荡地回:“晚辈不愿来。”
这话翻译出来:您要见我,我来了,但我是被迫的,不存在真心实意,自然不想带礼。
桑室权:……把他拉出去埋了吧
真他娘的服了,这瘪犊子怎么比尧尧还气人!
瞧着倒人模狗样,一张嘴偏憋不出什么好儿!
再不愿来终归还是来了,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带果篮!
温家全特么木头!老木头教出小木头!气死人了!
病房里一时僵持不下,而站在病房外的方寺恺却神情古怪。
姑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
计较一个小辈的礼干嘛……
好丢脸……
一段长长的沉默之后,他听见姑父问。
“你想娶尧尧?”
重头戏来了。
方寺恺提了心,下意识将耳朵贴到门上,想知道温页会如何回答。
“嫁妆已经给她了。”
似乎在笑,声音里狭着少许温柔,与方才的清冷平直完全不一样了。
姑父又问:“尧尧收下了?”
“是的。”
姑父继续问:“所以你要入赘?”
这句方寺恺听明白了,姑父在逼温页自个儿打退堂鼓。
入赘桑家,那条件可比古代尚公主还苛刻,相当于卖身。
皇家驸马虽不能入朝为官,但至少能开书院教教书啥的。
而入赘桑家:一不能行商,二不能抛头露面,三没有继承权。
相当于你一个大男人进桑家当一辈子花瓶,每日啥也不干就围着尧尧转,再脑残的人都不会做这种选择。
“只要是尧尧,我无所谓。”话里话外都是不容忽视的决心与宠溺。
方寺恺彻底愣住。
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脑外科一把手为了尧尧连医生都不干了?空有一身本领无处施展,他甘心吗?
方寺恺没再听下去,直起身默默走开。
不知为何,心里无端生出一股烦躁,说不上什么感觉。
尧尧找到可托付终身的人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何他心里这般……憋闷。
就像……就像跑马拉松,坚持到最后五百米,眼看金牌即将得手,却被别人一个冲刺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