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杜牧使船到了临江间,千万吨迷雾笼罩两岸,模糊的两岸歌声不断,淫光不散。他顿感头晕目旋。
一回:郭村
常乐有一人户,七子之家。四子归南不知去处,两子回村作屠户,一子年小尚未务工。居家料理家事。一日,母忽重病,双眼无声,口不吐神,双脚瘫痪,四肢似骷髅。薄田未换厚命,父令家儿刘忠七行四海以寻四儿归家别病母。二日晨,忠七准备负篓驾马速行,意至蓉城寻商户大兄。
令他疑惑的是,家中母亲生病前几天还在田中收稻,两捆粗大的稻谷都压不弯身体。一口水就能干一天,有空时还能帮左邻右舍干活路,却一个晚上就让这样的佝偻不了的老人弯了腰,逼死到黄泉路口。
不过怎么想,刘忠七的母亲的人生是要到底了。母亲的四个儿子自从送去科举后,再也没有回来看过母亲。刘忠七倒看不起这种死书生的高尚气质,就如什么情感都没有的牲口,如果不是受母亲所托,根本没有心见几白眼狼。最近打听到大哥刘长贵回蓉城做生意了,准备先把他找回去。
“老汉,你就把妈照顾好了,其他不要再担心了。有啥子事情就喊老六老七。”刘忠七披上了白褂子,拿起布袋子。
“我晓得你娃娃能办的好事情!一路上还是希望你注意安全,大夫说了,树叶绿出来前必须回来,你母亲命就在那个时候了!”
床上的母亲,闭着眼,张张龟裂的嘴,好死咬出几个字“把栀子花带起走,平安...”骷髅般的手指在了洁净的栀子花上,刘忠七还是把他挂在了褂子上。
“好好休息,我就走了,接到弟兄些就回来了”
五个人正襟危坐在卧室内,蜡烛烧着严肃的空气,此时人都带着愁容,在发热的房间内被灼烧。好似这晚上全都要死在这。
出发前那个晚上,父子两并没有说太多话。父亲只是将家里藏的铜币一个一个翻出来,包的严实。刘忠七给两屠夫兄弟交代了一些话。第二天早上天还未放就离家了。带的东西不多,一个包袱,一些褂子,好写信的干枯的笔。
出了村口,晨间清爽,即使刘忠七焦急火躁,一旁劳作的耕地声与牛畜声也在习惯中平静,一会就上了老山路,正午就到了扁鸽顶。出了扁鸽顶,意味着要出山了,下去就是来福县城。这也是刘忠七第一次来到扁鸽顶,不过森林还是遮住了天地,光也不好看见。
扁鸽顶以前只叫爹娘讲过,实话是,爹娘也未曾到达,只是听人说有一寺庙,不大,没有和尚只搁放着佛像,晚上却是鬼怪镇守。至于究竟具体长个啥样,村里人也只信得传说,到扁鸽顶无非就是为了下山找事干,此后出山再也不上山了。
刘忠七确实也看到庙了,不过已经被揭了顶,佛像也只剩了个底座,蜡烛也烧干凝固了。下面倒着了个牌匾,难以清字。
稍作休息,刘忠七随着泥路下了山。弯来覆去,越向下,光几乎越穿过密林投进泥路刺眼,如同发生大火,周围也闷热起来,地面也变得干燥,灰沉,然后凝固了,金属的响声暴躁起来。
'“搞啥子名堂”刘忠七暗暗说了一句。快步继续下山。周围也越来越模糊,支撑他继续向前的只是模糊的本能,天纯白了。之后,又慢慢褪去了白色,知觉回来了,一切慢慢又清晰起来,这一切瞬息难以让人察觉。等到刘忠七完全清醒的时候,他已经停在了水泥路上。
群山还是群山,只不过地下的泥洼土路变成了光鲜的水泥路,重重包围着一小片农田,刘忠七隐约看到了了山脚下的村庄和谐躺在溪边,山外景色就不能见了。围着的好似是一片再普通不过的村落与稻田,水溪和散步在这小平原的树林。
他忽然注意到几个人在稻田里面劳作,转眼却看太阳已经抵着山头了。他挪动着刚回归身体的四肢,蹒跚地走向农民,下过田坎,找到了一旁扶着红色矮马的村民,敲醒了低头的村民,张口:“请问下这里是哪里?”
村民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一番刘忠七,然后继续忙于手中的事情:“这里是雁湖村,你是山上来的吧?”
“噻,山上下来的,准备去来福县的”刘忠七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刚刚的炽热还没有散去他的身上。
“来福县?你是说余门县吧?来福是以前的称呼了。早就改名了。”
刘忠七一时感到陌生,这个地名从未听说过,可能是村里都没见过,改名了不知道也未必是件不可能的事情,“离这好远?两个钟头能不能到。”
“一个半钟头就能到,马上天黑了,路上没得灯的,附近你还是找个地方住到吧,明天喊车去。”
“你那边有空房间不,我付你点铜板,让我息一晚上就够。”
“铜板?这位兄弟你是好久没下山了?现在用的上人民币了!你这个在现在没得用的”农民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再次打量一番。像是看傻子一样盯着刘忠七。气息停留了点时间,又补充道:“这样,你给我三个铜板,我就让你上我屋头睡一晚。”
刘忠七赶快解开包袱,小心翻出三个铜板,随后又死死系好了包袱。递给了农民。
农民讲铜板揣进裤兜,提了下裤子,向远处割麦的男人喊到:“我下来帮你干,三轮给你修的差不多了 来客人了,几画点干完回去。”
男人没有回头,背着背心回应到“最后这一块了,赶快点马上就收拾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