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除去一些每日繁复的政事后,一些上年纪的老大人微微歪头,悄摸的阖上眼。
家资不裕,有些人在京城购置的房屋一般在外城,为了赶早朝那是天不亮就要起来,所以说京城居大不易啊。
时间就像铜壶滴漏中的水,很快就到了最后的结尾,老大人们也正正身子准备,突然队列中走出一个人,绊住了下朝的脚步。
直接向皇上奏请立太子之事,顿时都起了精神。皇上御极三载,宫中有三位皇子,不是没人想过走从龙之路,只是皇上瞧着就像先帝,长寿。
这种事可不能冒冒失失的就去做,轻易就丢了全家性命,所以大多数人都在观望。
谁知今天竟然有个愣头青提出来了,大臣们屏息凝神,耳朵却都提起来等皇上的态度。
高坐龙椅的皇上面沉如水,下面的大臣更是看不见皇上眼中的深黑,哪怕是先帝朝夺嫡的最后赢家,皇上依旧记得那段时间皇阿玛的悲愤填膺。
皇家的父与子,兄弟手足,全部都被推进了名为夺嫡的漩涡,哪怕他们身不由己,最后谁也不是赢家,哪怕是皇上。
皇上冷眼旁观着,看着底下的众人,这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想着用自己父子来换取青云大道,自己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皇阿玛,原来当初的您也是这般吗?
仗着没人敢抬头,皇上控制着怒气,仿佛真的在询问,道:“那依卿之间,朕之诸子何人可担此大任?”
想到国舅的话,小御史闻言一喜,“皇上诸皇子中三阿哥积善纯朴,四阿哥人品贵重,然我朝向来子以母贵,依微臣看来可择五阿哥立为国本。”
话音既落,仪欣的父亲便迅速驳斥,喝道:“皇上!臣以为不然,五阿哥虽是贵妃之子,但不过襁褓之中,岂能如此决断,况且皇上正值盛年,你此言何意?分明是包藏祸心!”
马齐早就收到了宫里递来的话,早早就做了准备,如今对方图穷匕见,自己也已做好了准备。
心里不禁嗤笑一声,这些人还是不了解皇上。
果然,皇上一拍扶手,勃然大怒,这怒气却不是冲着富察大人,“朕看你是昏了头了,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想着的是什么?”
“昔年皇考就曾对朕言及先理亲王一事,朕看他老人家说的一点也不错,若非如你这等投机取巧之辈萦绕在先理亲王之侧,如何会使我天家父子离心,兄弟相背!”
众臣皆跪地俯首,奏请之人更是心神俱散,他没想到皇上居然雷霆大怒。
前排的隆科多更是不解,皇上会发怒他猜到了,但是自己设想的是皇上对珍贵妃生疑,继而对富察氏不喜。
没错,隆科多的目的其实是富察氏,他早就看不过富察氏了,自从先帝驾崩,他明显感到聚集在佟家的权势被分走了,尤其是同为满洲旗下的富察氏。
依他看,富察家是想走佟家的路子,可惜他佟家现今后宫无人,自己只能与太后共谋。现在太后又搭了话,正合他意,只是没想到最关键的人——皇上这里居然失策了。
这场朝会最后在皇上的甩袖而去结束,不少人都是急急忙忙离宫,但回家之后有没有访客就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