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下朝,梁晗和长枫、齐衡边走边说朝上的政事,随之入眼帘的是不远处的闹剧。
赵策英跟在父亲身边做个不大不小的官,他爹都对邕王、兖王低头,他这个做儿子的自然紧跟其后。
但邕王莽撞短智,一向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他连齐国公都敢拘禁。
那不比核桃大多少的脑子可不会觉得赵宗全没有别的想法,他都敢有,赵宗全这个曾经的养子焉能不想?
邕王看也不看赵宗全的让路,轻嗤一声,随即大步离去。
梁晗眼尖,他清晰地看到赵策英咬紧的牙根和眉间的屈辱。
沈从兴靠着姐夫的光做了个小官,他仇视地看着邕王大摇大摆的背影,恨极了。
梁晗收回视线,继续和长枫二人有说有笑。
回府后,梁晗换了平日里穿的常服,今天这一身是墨兰亲自为他做的,他素日里爱惜无比。
做绣活伤眼,梁晗不愿她多做绣活,就算是墨兰只做一个香囊他也能爱惜的不让它收到一丝损害。
梁府坐落在东京城的中心地段,虽然算不上富丽堂皇,明晃晃的让人羡慕,但也是藏奢于内。
府里只有他们两个主人,墨兰不爱去那些炫耀管家有道,多是客套话的宴会。
最近她和几个新结识的文官家女眷交好,她奇异地发现这些人家的女眷都会咬文嚼字,在这里她找到了同好。
梁晗不在时,她除了去永昌伯爵府和盛家看望吴大娘子和林噙霜就是去和这些小姐妹参加诗会。
说起墨兰现在的逍遥日子就连林噙霜也连连感叹还好梁晗当年来了盛家求学,这一切都是天意啊。
但林噙霜不知道的是,这是梁晗百年来的夙愿,是心的期许。
今日墨兰她们在城外布置了粥棚,素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墨兰在看到一个又一个破衣烂衫,脸上脏兮兮的乞丐争着抢着讨一碗粥喝。
有人喝完恋恋不舍地舔着碗壁,眼里流露出满足的神色,墨兰若有所思。
正值春天的尾巴,梁府的花朵姹紫嫣红,竞相开放。
越过彩色的海浪,梁晗目不斜视,步伐松快地来到墨兰身边。
墨兰倚在秋千上,上面缠绕着的粉白花朵,墨兰枕得久了,颊边泛着淡淡的红晕。
此时她睁着明亮的双眼翘着脚尖无意识地摇晃,就连花瓣落在了脸上也浑然不知。
梁晗挥退站在她身后守着的云栽露种,自己填补上空缺的位子,只要墨兰转过头就会发现他。
良久后,墨兰回神,她坐直了身体,把脸上沾着的花瓣拿下,随口对着身后的说。
“露种,把我推得高些。”
梁晗轻笑,低声道:“抓稳了。”
他没有立时就推,而是等到墨兰惊喜回头,唇边扬起明媚热烈的笑意。
“官人!”
梁晗凑上去,在她粉嫩的颊边落下一吻,耳鬓厮磨后,梁晗推动秋千。
墨兰很少这么高声大笑,因为她要扮做人前的贤惠端庄大娘子,文采斐然的盛四姑娘。
在一起一扬间,墨兰心中的郁气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