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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去黑塔里看望过左航。
他把地上的稻草搓成绳条，将铁门上的小窗绑死了。
原来，即便是在监狱里，也有拒绝探访的办法。
我拉不开窗，就敲门。
我不敢敲太用力，我知道，坐在空房间里，门板上一点动静都会很大声，稍微用点力敲门就会震耳欲聋。
慕云我给你带了吃的。
左航你的厨艺我可不敢信。
慕云比不上你，但比这里的饭好吃多了。
这里的饭真的很难吃。航酱那么会做饭，想必，一定在背地里吐槽了很久吧。
他能回应我的话，我已经很开心了，也不奢望他能和我见面了。
我背靠着铁门坐下，和他闲聊。
他却不愿意同我多说几句。
左航你不怕他们又躲在暗处偷听吗？
慕云我吸取教训了，我搜查过了，这次只有我们两只羊。
左航你还是快走吧。
左航一旦和我扯上关系，小心他们又怀疑你。
慕云他们对我的疑虑一直没有消过。
慕云不过也没关系，我已经适应了。
慕云我知道你告诉我的东西都是真相。
左航你不是不愿意接受吗？
慕云会因为我不愿意接受，就放过我吗？
左航你会后悔吗？
这一次，他的声音很近。
就好像，隔着薄薄的门板，他和我背对背坐在冰冷的地上。
我们的声音放得轻轻的，可还是在走廊里起了一点回音。
黑塔里太安静。
待久了会疯魔。
这我深有体会。所以，现在我不喜欢宁静到可以听见自己呼吸声的深夜，睡时我要开着窗，感受微风吹入我的卧室，吹过我的床头，带来各种草叶窸窣声与虫鸣鸟叫，这些声音是我活着的证据。
慕云我后悔的事情有好多，你指的是哪一件？
左航去到我家，和我扯上关系。
慕云有一点。
慕云我原先是只诚实的羊。
左航是我害你变得不诚实了。
左航抱歉了。
慕云不必道歉的，航酱。
慕云这和你没关系，我以前是只诚实的羊，但是在遇到这件事以前，我早就不诚实了。
左航从什么时候起呢？
慕云在黑暗森林里的时候。
慕云其余的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门内沉默了一瞬。
慕云你开开门吧航酱。
慕云这些天你瘦了很多。
慕云我做了石榴糕，很好吃的。
我轻轻和用食指关节敲打着铁门。
“dang——”
“dang——”
这宛若钟鸣的敲门声回荡在黑塔里。
左航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瘦了的人。瘦了，因为我睡不着。
左航来了这里后，我便睡得着了。
左航只是做噩梦次数有些多。
逃犯落网后就不用时刻警醒着不敢睡觉，这他竟然开始觉得被抓是一件好事，神奇的是我十分能理解他的心情。我也觉得，我如果做错了事，就该接受惩罚，这样我的心里会好过一些，就好像那些过错被这些惩罚抹除了一样。
慕云那我下次给你找一些安眠的药材来。
左航去药房吗？会遇见天润吧。
慕云我不会叫他发现的。
左航他很聪明，你与我走太近，会被他怀疑。
慕云他早就怀疑我了。
慕云你为我开脱的那些话，有很多漏洞，天润一直没信。
慕云不过最近他忙着照顾村长，也就没继续找我逼问核实。
左航村长，要醒了吗？
慕云是。
慕云神智快恢复了。
左航他大概会罚我一辈子关在黑塔里吧。
慕云不会的。
慕云等美羊羊选举一过，就是我们的成人礼，每一只小羊都不能缺席。
……
坑坑兔儿谢谢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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