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天润这件事说来话长了……
四周一片安静。
慕云没事，都过去了。
透过稀薄的布料，我依稀看见天润脸上愧疚的神色，他望着我的眼神有些躲闪。
李飞怪不得你把眼睛蒙着，那段日子很难熬吧。
李飞好孩子，你很勇敢。
原先我真的觉得没有什么的。
可是被村长这么一夸，不知为何鼻子酸酸的。
……
村长已恢复神智，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左航。
我们跟在他身后，前往黑塔。
在经过道路旁那棵结满青涩果子的石榴树下时，一只手轻轻拉住了我的衣角。
身侧扶着我的小宝站住了脚跟。
张泽禹你有话要说吗？
他在对我身后的人说话。
陈天润小云，我不知道村长原来不会把犯错的羊关进黑塔里。
陈天润我擅作主张，害你吃了那么多苦……
陈天润你别讨厌我好不好？
陈天润我知道现在说这个有点可笑，我也不是嘴上说着要补偿而已。
陈天润你尽管向我提要求吧，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满足你。
我把自己的衣角轻轻抽回来，他根本没使劲，这个动作我做得很轻松。
慕云好啊。
我又不是什么大发慈悲的菩萨。
在黑塔的那段时间，我真的很难过。
慕云我还没想好要吩咐你做什么呢。
慕云但是天润，我并不讨厌你。
慕云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则。
慕云你喜欢看书，喜欢一切按照书上所言的轨迹行驶，我理解的。
陈天润……谢谢。
陈天润你的眼睛，我会想办法帮你快点恢复的。
我摸了摸眼上的布条，笑了一下。
慕云其实，它快好得差不多了。
慕云在昏暗的地方，我可以直接将它取下。
慕云好了，我们去看看航酱吧，我有点想他了。
天润还想说些什么，小宝带着我离开了。
身后没有脚步声，我猜想，他也许正站在原地，凝望着我们的背影，一如当初的每个分离时的场景。
很久以前，我与天润有一个共同的秘密。
那就是去后山找医书上的药草，把它们晒成干，储存在药房的木柜抽屉里。
当然了，认药草和采摘的是他，我只是过去捉萤火虫的。
他说他怕一只羊太寂寞，我说刚好我晚上经常睡不着。
每次在学校放学后，我会先送小美回家，回家吃过饭后，偷偷摸摸来到后山和天润聚头。
这样的行为持续了整整一个夏天。
那个夏夜的蝉鸣格外聒噪，我们经常在累了以后泡在清凉的溪水里。
“月亮爬到村长屋顶上方了，我们该回去了。”他总是这么对我说，这是离别的前兆。
“那我们明晚再见喽。”
我无数次这样与他告别。
有一次，我在离开之时无意间扭头，便看见他站在月色下，似乎没有料到我会忽然回头，他神色一惊，而后笑着抬起手同我拜拜。
“还不回家睡觉是会加重黑眼圈的。”我时常这么提醒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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