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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狼迟早要走。
地上的骨头也迟早要打扫。
我不知道哪些是我的同伴，所以我挖了一个很大的坑，把它们都小心翼翼地放进去。
我只认得一根骨头，上面有一点痕迹，我确定这是他的。
后来我又在火堆里找到了一个有裂纹的头骨，骨头被烧得漆黑了，从碎纹痕迹上看，他应当就是从城墙上跌落的毛哥。
我想拼凑出完整的他，却发现一些骨头部件实在太难找了，他混进骨堆里我认不出来。
我想特意挖一个坟给他。
在此之前找全他的身躯。
我经常蹲在树下，把碎骨头拼拼凑凑，不知道用了谁的腿骨，你将就一下吧，毛哥。
总不能让你没有腿了，这样还怎么走上天堂？
由于在树下停留的时间太久，我的腿酸了，耳畔幻听起流言。那些狼都说我饿疯了，四处捡他们吃剩下的肉骨头。
我猛然想起，我不该把他们葬在这里的。
我应该把他们烧掉。然后带着骨灰，回羊村。
即便曾经的家园沦为一片废墟我也要带着他们回家，魂归故土，魂灵才会安息。
我又忙起来了，把埋好的坟重新挖掘，把一根根骨头上的土擦干净，放进火堆里。
灰狼问我为什么这样忙碌。
我说因为我怕夜晚有亡灵逼问我为什么当叛徒，所以得把他们烧掉，看不见了我才安心。
可是我怪异的行为还是被其他狼注意到了。
“我亲眼看见她给羊挖坟。”
“还立了石碑。”
被押送到狼王面前的时候，主帐里围着许多狼。
阿文与黑狼并肩而立，笑盈盈地问我……
“你到底是羊派来的卧底，还是被羊族同化的奸细？”
灰狼站在最角落一言不发，黑狼看着我的眼里带着恨。
张峻豪虽然她愚蠢至极，但她确实是一只狼，气味为证。
穆祉丞她只是在清理地上的骨头，是在为大家的居住环境做清洁，你们也不想大热天被苍蝇围绕吧。
“如果只是做清洁的话，为什么要留着那些骨灰？”
“这是你留在住处的袋子，里头全是骨灰。”一个布袋被扔到我的面前，里头的粉末撒出些许。
“狼群最厌恶不忠诚。”
“谁知道你是不是狼。”
我低敛着眉眼，死死攥着拳头，告诉自己要冷静。
要做出一副怯儒的模样。
慕云因为我很饿，还缺了牙齿，咬不动骨头，所以把它们烧成灰充饥。
为了证明，我将自己缺失的门牙暴露。
帐篷内的狼叽叽喳喳。
“她的身体看起来比其他狼小了一圈，确实是营养不良的症状呢。”
“但是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她恢复狼身？她总是维持着羊的外貌，有一天傍晚天色很暗，我看见她还以为是遇到了羊，结果凑近了闻到了气味才知道白高兴一场。”
“要证明自己不是卧底，你就恢复狼的形态给我们看，否则，你就是羊派来的卧底，谁知道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法子改变了自己的气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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