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女眷霎时都把目光给到福慧的小腹,这可是双喜临门了。
郦娘子心情忽上忽下的,哪里顾得上花姒玥刚刚气她的事,仿佛对待易碎珍宝一样扶着福慧坐在她身边。
正巧,门外吹吹打打的乐声响起,鞭炮声不绝于耳,竟是迎亲的花轿来了。
状元郎府中的热闹自然没郦家女眷们什么事,莫绍和杨羡过去略帮衬着招待下桑延让的同年们。
见杜仰熙一个便能全然应付,催着桑延让回了洞房,没多会儿便告辞回来了。
杨羡喝了些酒,少年感十足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蕴满了红霞,看见花姒玥便要抱过来,嘴里还委屈的嘟囔着那些人灌他酒。
莫绍跟在后面一手控住杨羡的后颈,接了一碗天巧送来的解酒汤便给他灌了下去,把人按坐在扶手椅上,然后才去喝他自己那碗。
夭夭崽崽呢?
莫绍玩了一天睡着了,天闲送回去了。
夭夭这是喝了多少呀,羡哥还有那么实诚的时候,人家灌他就喝的么?
花姒玥抽了帕子给杨羡擦嘴角洒落的汤汁,被他迷迷糊糊的抱坐在怀里也不介意,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跟莫绍说话。
夭夭你觉得他们那边如何?那些喝多了酒的进士们会不会胡言乱语,说我们的事?
她自己既然做的出不同于世俗的事,自然也不怕人谈论,但大姐寿华不一样,那位桑郎君如今一朝风云际会成了状元郎,焉之他不会有别的想法。
莫绍今科考试结束了,待要正式派官还得到六月里。大姐夫家中无有长辈,那杜仰熙同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瓜田李下的终究不妥。
夭夭我倒是知道这个,依着惯例,新科进士都要在兴国寺的东经藏院赴期集盛会。按理来说三甲最好都宿在那边,但也并不强制,杜仰熙是探花,如此倒也便宜。
郦娘子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听着两人说了几句话都是为着大娘,又舍不得花姒玥年纪最小,却反要操心姐姐的事,遂抬手在门上敲了敲。
郦娘子幺儿,时间不早了,你跟女婿要不然就宿在这边,早点歇了吧。这还怀着孩子呢,明个歇够了再回去。
莫绍起身过去开了门请郦娘子进来,郦娘子晃眼一看,杨羡靠在圈椅里环抱着自家小女儿打瞌睡,下巴抵着她的小肩膀亲密的贴贴蹭蹭。
再看给她开门的正牌女婿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不禁尴尬的抬手抿了抿鬓发,正想着该说点什么,忽见天巧端了三碗点了油香的咸蛋羹进来。
郦娘子哎呦,瞧我这脑袋。莫女婿陪着他们吃酒,怕是没吃什么东西。天巧怎么只做了蛋羹,还有小馄饨呢,煮点那个便宜,还饱肚子。你们先安置幺儿早点睡,我去煮,很快的。
莫绍丈母莫忙,这个是给娘子备的宵夜,我和羡哥儿只陪着用些就好。
莫绍婉拒着,他自来便是孤儿出身,这一世也从未享受过亲长的照顾。
但当今以孝治天下,此时月上中天,断没有让丈母熬着夜给他煮饭的道理。
莫绍羡哥儿喝的有点多,便也不叫醒他了,等会儿用些蛋羹,我们就歇下。您也忙乱了这些时日,快回房歇了吧。
天巧放下手里托盘,在花姒玥乖巧的招手跟郦娘子道晚安之后,走过去扶着郦娘子送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