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灵感……
·沉静内敛博物馆古籍修复师逸X开朗通透旧物店老板兼收藏家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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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西侧的古籍修复室永远飘着淡淡的樟木与浆糊混合的香气,阳光透过磨砂玻璃窗,在铺着宣纸的长桌上投下柔和的光斑。
敖子逸正执起细如发丝的竹镊子,小心翼翼地剥离一页宋版书边缘的霉斑,指尖稳得仿佛悬着千斤重量,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他的白大褂袖口沾着些许浅褐色的浆糊痕迹,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得像深潭,唯有在触及桌上那枚磨得边角发亮的木质书签时,才会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书签上没有复杂纹饰,只刻着一个潦草的“源”字,是他十六岁那年不慎遗失的,连同那段无疾而终的少年情谊,一起沉在了时光深处。
修复室的门被轻轻敲响时,敖子逸正将修复好的书页放进恒温恒湿的保存柜。
他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着米白色针织衫的青年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摞用蓝布包裹的旧书,阳光落在他柔软的发顶,勾勒出温暖的轮廓。
“您好,请问是敖老师吗?”
青年的声音温润清朗,像春日里拂过湖面的风,带着一种让人莫名心安的力量。
敖子逸颔首,目光掠过对方怀里的旧书,语气平静无波:“我是,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叫张真源,开了家旧物店。”
张真源迈步走进来,将怀里的书轻轻放在桌上,蓝布滑落,露出十几本封面泛黄的线装书,“这些是我前段时间收购的旧书,有些页脚破损、纸张脆化了,想请您帮忙修复一下,它们看起来都很有年代感,丢了太可惜了。”
他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对旧物的珍视,指尖轻轻拂过一本《唐诗三百首》的封面,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易碎的珍宝。
敖子逸的目光落在他的指尖,忽然觉得这双手的姿态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先让我看看破损程度。”
敖子逸走过去,拿起一本最破旧的书翻看。书页确实脆化严重,几处已经出现了断裂,装订线也松散了,修复起来需要不少功夫。
他抬头看向张真源,“这些书修复周期会比较长,大概需要两周时间,可以吗?”
“可以可以,不着急的。”
张真源连忙点头,笑容明朗,“麻烦您了,敖老师。”
就在他弯腰想要再整理一下桌上的旧书时,一本夹在中间的散文集突然滑落,一枚木质书签从书页间掉了出来,“嗒”地一声落在光洁的桌面上。
敖子逸的目光瞬间被那枚书签吸引,瞳孔微微收缩。
那熟悉的木质纹理,磨损的边角,还有上面那个潦草却刻痕深刻的“源”字——和他随身珍藏、却在高中毕业后遗失的那枚,一模一样。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弯腰捡起书签,指尖触到那温润的木质表面,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住,久违的悸动顺着血管蔓延开来。
十六岁的夏天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梧桐树下,少年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将这枚亲手刻的书签塞进他手里,笑着说:“逸哥,这个送给你,以后看书就不会忘记看到哪页啦。”
那时的张真源,也是这样爱笑,眼睛像盛满了星光,是他沉闷少年时光里唯一的光亮。 后来因为一场荒唐的误会,两人闹得不欢而散,高考结束后便断了联系,这枚书签也在搬家中不慎遗失,成了他多年来无法释怀的遗憾。
“咦,这书签怎么掉出来了?”
张真源也看到了敖子逸手里的书签,有些惊讶地说,“这是夹在那本散文集里的,我之前都没注意到。”
敖子逸握着书签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张真源,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这枚书签……是你的?”
“不是呀。”
张真源摇了摇头,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应该是前主人夹在书里的,我收购这批书的时候一起带回来的。怎么了,敖老师,您认识这枚书签?”
敖子逸的目光落在张真源脸上,记忆中的少年轮廓与眼前的青年渐渐重合。
一样的眉眼弯弯,一样的温润气质,只是褪去了年少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通透。
原来,他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眼前。
“嗯,认识。”
敖子逸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指尖轻轻摩挲着书签上的“源”字,“这枚书签,是我高中时遗失的。”
张真源愣住了,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他盯着敖子逸的脸看了许久,眼睛慢慢睁大,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你……你是敖子逸?高中那个总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喜欢看古籍的敖子逸?我还以为只是重名而已呢。不过也是,你的名字这么特殊,重名的应该很少。”
敖子逸点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轻声的问候:“好久不见,张真源。”
“真的是你!”
张真源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几分,难掩激动,“我找了你好多年!毕业后我去你家找过你,邻居说你搬去外地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呢!”
他的眼眶微微泛红,语气里满是失而复得的欣喜。敖子逸看着他激动的模样,心里那道因遗憾而结痂的伤口,似乎在这一刻开始慢慢愈合。
原来,当年的误会并非只有他一个人耿耿于怀。
“当年的事……”敖子逸刚想提起那段误会,却被张真源打断了。
“先别说那个!”
张真源摆了摆手,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只是眼底多了几分释然,“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说也没意义了。没想到竟然会以这种方式重逢,这枚书签也太神奇了吧,简直就是我们的重逢钥匙!”
他的豁达让敖子逸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心中的郁结也消散了不少。
是啊,都过去了,重要的是他们现在重新相遇了。
“你说得对。”
敖子逸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这是他进入博物馆工作以来,第一次在工作场合露出这样温和的笑容,“没想到你会开一家旧物店,还这么喜欢收集老物件。”
“我一直都喜欢这些有故事的东西。”张真源说起旧物,眼睛里满是光芒,“每一件旧物背后都藏着一段时光,一个故事,想想就觉得很奇妙。就像这批书,还有这枚书签,没想到竟然能帮我找到你。”
两人坐在修复室的长桌旁,隔着一摞旧书,聊起了高中时的往事。
张真源话很多,叽叽喳喳地说起当年的校园趣事,说起他们一起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光,说起他当年刻这枚书签时,因为手抖把“源”字刻得歪歪扭扭的糗事。
敖子逸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张真源的身影。
阳光透过窗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铺满宣纸的桌面上,交织在一起,像多年前那段未曾说完的故事,终于有了续写的可能。
聊到尽兴时,张真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笔记本:“对了,敖子逸老师,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等书修复好了,您可以联系我。”
他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微信,递到敖子逸面前。
敖子逸接过笔记本,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和当年夹在他课本里的纸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工整中带着几分飘逸。
“我加你微信吧。”
敖子逸拿出手机,扫码添加了张真源的微信,备注姓名时,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只写了“真源”两个字。
张真源看着他的操作,嘴角忍不住上扬,主动发了一条微信消息过去:“以后可能还要经常麻烦敖子逸老师帮忙修复旧物啦,提前谢谢老师~”
敖子逸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回复道:“不客气,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临走时,张真源看着敖子逸手里的书签,笑着说:“这枚书签现在物归原主啦,不过等我下次来取书的时候,能不能再借我看看?我想拍下来,作为我店里‘重逢故事’的展品。”
“当然可以。”
敖子逸将书签小心翼翼地放进白大褂的口袋里,指尖感受到木质的温润,“或者,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再给你刻一枚。”
“真的吗?”
张真源眼睛一亮,“那太好了!不过不用麻烦你特意刻,等你有空的时候再说就好。”
送走张真源后,修复室里又恢复了宁静。
敖子逸从口袋里拿出那枚书签,放在手心细细端详。
阳光照在“源”字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他拿起桌上的工具,原本沉静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柔和,修复旧书的动作也多了几分耐心。
接下来的两周里,敖子逸除了处理博物馆的日常修复工作,其余时间都用来修复张真源送来的那批旧书。
他格外用心,每一页都仔细清理、修补,用特制的浆糊重新装订,尽量保留书籍原有的风貌。
期间,张真源偶尔会发来微信,询问书籍的修复进度,有时也会分享一些他店里的有趣旧物,比如一本写满情话的民国日记,一个带着划痕的老怀表,还有一只缺了口的陶瓷茶杯。
敖子逸总是会认真回复他的消息,有时还会给他一些关于旧物保存的建议。
两人的聊天渐渐多了起来,从旧物聊到生活,从高中往事聊到现在的工作,仿佛多年的隔阂从未存在过,一切都自然得像是他们从未分开过。
周五下午,敖子逸终于完成了所有书籍的修复工作。
他将修复好的书一本本放进特制的书盒里,然后给张真源发了一条微信:“书已经修复好了,你什么时候方便,可以来取。”
消息刚发出去,张真源就秒回了:“我现在就过去可以吗?正好我店里今天提前关门~”
“可以,我在修复室等你。”
半小时后,张真源再次出现在博物馆的修复室门口。
他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搭配一条卡其色的休闲裤,手里还提着一个纸袋。
“敖子逸老师,辛苦你啦!”
张真源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书盒,“这些书修复得怎么样了?”
敖子逸打开书盒,拿出一本修复好的《唐诗三百首》递给他:“你看看,已经修复好了,基本恢复了原貌,以后保存的时候注意防潮防虫就好。”
张真源接过书,小心翼翼地翻开,看到原本破损的书页变得平整,松散的装订也变得牢固,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太厉害了!敖子逸老师,你简直就是妙手回春啊!和新的一样!”
张真源一本本翻看着修复好的书,眼神里满是赞叹。敖子逸站在一旁,看着他开心的模样,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
“对了,给你带了点东西。”
张真源从纸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纸盒,递给敖子逸,“我店里新烤的蔓越莓饼干,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谢谢。”
敖子逸接过纸盒,打开一看,里面是整齐排列的蔓越莓饼干,散发着淡淡的黄油香气。
“不用谢,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帮我修复了这么多珍贵的旧书。”
张真源笑着说,“对了,我的书签呢?可以借我看看吗?”
敖子逸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木质书签,递给张真源。张真源接过书签,指尖轻轻抚摸着上面的“源”字,眼神里满是怀念。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张真源感慨道,“当年我刻这枚书签的时候,还想着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用它标记喜欢的句子,没想到后来会弄丢,还能以这种方式找回来。”
敖子逸看着他,轻声说:“当年的事,对不起。”
张真源抬起头,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说什么对不起呀,当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太冲动了,没听你解释就闹僵了。其实后来我就后悔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你。”
“我也是。”
敖子逸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这些年,我一直把这枚书签的事放在心上,总觉得很遗憾。”
“现在好了,书签找回来了,我们也重逢了,遗憾也该画上句号了。”
张真源将书签还给敖子逸,笑容温暖而明亮,“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常联系呀。”
“好。”
敖子逸接过书签,紧紧握在手心,心中的阴霾彻底散去,只剩下满满的温暖。
那天下午,张真源在修复室待了很久,两人又聊了很多。
敖子逸说起他这些年的生活,说起他对古籍修复的热爱,说起他偶尔会想起高中时的时光。
张真源也说起他开旧物店的初衷,说起他收集旧物时遇到的有趣故事,说起他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的念头。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满修复室,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古籍的墨香与饼干的甜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
从那以后,两人的联系更加频繁了。
张真源经常会带着店里需要修复的旧物来找敖子逸,有时是一本破损的老相册,有时是一封泛黄的情书,有时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敖子逸总是会耐心地帮他修复这些旧物,有时两人会一起坐在修复室里,张真源看着敖子逸专注修复的模样,敖子逸偶尔会抬头,对上张真源温柔的目光,然后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真源也会经常邀请敖子逸去他的旧物店做客。他的店不大,却布置得很温馨,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旧物,每一件都擦拭得干干净净,旁边还贴着一张小卡片,写着它们的来历和故事。
敖子逸很喜欢在张真源的店里待着,这里的每一件旧物都像是一个时光的载体,承载着不同的故事。
敖子逸会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喝着张真源泡的茶,听他讲述每一件旧物背后的故事,偶尔也会和他一起整理新收购的旧物。
有一次,张真源收购了一批老照片,照片已经泛黄卷曲,有些甚至出现了霉变。
张真源带着照片来找敖子逸,有些为难地说:“这些照片看起来很有年代感,应该是一家人的合影,我想把它们修复好,说不定以后还能找到照片的主人。”
敖子逸接过照片,仔细查看了一下,说:“可以修复,不过需要先进行脱酸、除尘处理,再用特殊的胶水将卷曲的部分抚平。”
“那太好了!”
张真源开心地说,“麻烦你了,敖子逸老师。”
“不用叫我敖子逸老师了,还像之前那么叫吧。”
敖子逸看着他,眼神温和,“我们是朋友,不用这么见外。”
张真源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好,逸哥。那我以后就叫你'逸哥'啦。”
修复照片的过程比较繁琐,敖子逸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才将所有照片修复好。
当他把修复好的照片交给张真源时,张真源看着那些变得清晰平整的照片,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太谢谢你了,逸哥。”
张真源小心翼翼地捧着照片,“你看,这张全家福多温馨啊,要是就这么毁了,多可惜。”
敖子逸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暖暖的:“能帮到你就好。”
那天晚上,张真源请敖子逸吃了晚饭。他们选了一家安静的家常菜馆,点了几个彼此喜欢的菜,喝了一点红酒。
饭桌上,张真源说起他高中时就很佩服敖子逸,佩服他能静下心来研究那些晦涩难懂的古籍,佩服他做事的专注和认真。
敖子逸听着他的话,脸颊微微发烫,轻声说:“其实我那时候很羡慕你,性格开朗,朋友很多,不像我,总是很沉闷。”
“我还羡慕你呢,有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且能一直坚持下去。”
张真源看着他,眼神真诚,“敖子逸,你知道吗?当年我刻那枚书签给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就像那些古籍一样,外表看起来很沉闷,其实内心很丰富,值得被好好珍惜。”
敖子逸的心猛地一跳,抬头对上张真源的目光。
张真源的眼神温柔而坚定,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
那一刻,敖子逸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张真源的感情,早已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吃完饭,两人一起散步回家。夜晚的街道很安静,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晚风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
走到张真源的旧物店门口,张真源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敖子逸:“敖子逸,有件事我想对你说。”
“你说。”
敖子逸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
“重逢之后,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我真的很开心。”
“我发现我对你的感觉,好像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
张真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路灯的光晕落在他微红的脸颊上,眼神里满是忐忑与真诚。
“高中时就觉得你很特别,分开的这些年,我时常会想起你,想起我们一起在图书馆看书的日子,想起那枚没来得及好好说再见的书签。重逢之后,每次和你待在一起,不管是看你修复旧物,还是听你聊古籍,我都觉得特别安心,特别踏实。敖子逸,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敖子逸的心脏像是被骤然填满,温热的情绪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连指尖都泛起了暖意。
他凝视着张真源眼底的星光,那是和十六岁时一样的明亮,却多了几分历经岁月沉淀的坚定。这些日子的相处,那些心照不宣的对视,那些自然流淌的默契,早已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此刻终于破土而出,长成了繁茂的枝叶。
他没有丝毫犹豫,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了张真源微凉的手。张真源的手微微一颤,随即紧紧回握住他,掌心的温度相互传递,驱散了夜晚的微凉。
“真源,”敖子逸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压抑多年的深情,“我也是。”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是跨越了时光的约定,让张真源瞬间红了眼眶,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露出了释然又欣喜的笑容。他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哽咽:“太好了……我还以为,是我太唐突了。”
“不唐突。”敖子逸轻轻摇了摇头,指尖摩挲着他掌心的纹路,“从重逢那天,捡起那枚书签开始,我就知道,有些缘分,是时光也拆不散的。这些年,我心里的位置,一直为你空着。”
两人并肩站在旧物店门口,晚风拂过,带来远处花店的芬芳。张真源的店里还亮着一盏暖黄的灯,照亮了货架上那些承载着故事的旧物,也照亮了两人紧握的双手。
敖子逸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木质书签,借着路灯的光,“源”字的刻痕清晰可见。
他将书签放进张真源的手心,轻轻合上他的手指:“当年你把它送给我,是希望它能标记书页;现在,我想让它标记我们的故事,从过去到现在,再到未来。”
张真源握紧书签,温润的木质触感让他心头一暖。他抬头看向敖子逸,眼底满是笑意:“那我们的故事,以后要一起慢慢写。”
“好。”
敖子逸颔首,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那天晚上,他们没有聊太久,却仿佛把这些年的空缺都填满了。
敖子逸送张真源到店门口,看着他走进店里,直到暖黄的灯光映出他的身影,才转身离开。
回家的路上,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张真源掌心的温度,心里满是前所未有的踏实与欢喜。
之后的日子,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张真源会早早地做好早餐,送到博物馆的修复室,看着敖子逸一边吃早餐,一边专注地处理古籍;敖子逸会在下班后来到旧物店,帮张真源整理新收来的旧物,听他讲述那些有趣的故事。
修复室里,樟木与浆糊的香气中,多了几分早餐的香气;旧物店里,旧时光的韵味中,多了几分两人相视一笑的温柔。
他们会一起给修复好的旧物撰写故事卡片,一起在周末去逛古玩市场,一起在夜晚的书房里,一个看书,一个整理旧物,偶尔抬头对视,便是无声的默契。
有一次,张真源收到了一本民国时期的日记本,扉页上画着一枚小小的书签,和他们那枚“源”字书签有着几分相似。
他兴奋地把日记本拿给敖子逸看:“你看,这是不是很有缘分?这本日记的主人,当年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用书签标记着重要的时光?”
敖子逸接过日记本,仔细翻阅着,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一段跨越山海的爱恋。他抬头看向张真源,笑着说:“或许吧。不过,我们的故事,会比他们更长久。”
张真源脸颊微红,伸手抱住了敖子逸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肩头:“嗯,一定会的。”
修复室的阳光依旧柔和,旧物店的灯光依旧温暖。
那枚刻着“源”字的书签,被他们放在了旧物店最显眼的位置,旁边贴着一张小小的卡片,上面写着:“书签载信,时光为证,失散的人终将重逢,未完成的故事终将续写。”
偶尔有客人问起这枚书签的故事,张真源总会笑着讲述那段跨越多年的重逢,讲述古籍修复师与旧物店老板的缘分。
而敖子逸总会静静地站在一旁,凝视着那双盛满光芒的眼眸,心底悄然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庆幸——庆幸那一枚书签的遗失,庆幸那场猝不及防的重逢,更庆幸时光终究没有辜负他们。
那些旧时光里的遗憾,仿佛经由岁月的打磨,已然化作了今生最珍贵的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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