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程十鸢略带恼羞成怒的质问,吴世勋依旧抿着唇,目光似湖面般平淡,让原本内心毫无波澜的程十鸢,也开始慢慢变得心虚。

吴世勋“算了,反正他是你弟弟”
就在程十鸢快要被打败之际,吴世勋将视线移开不再看她,将视线落在面前的炒菜上。
他原本是不爱吃川菜的,他不喜辣却耐不住程十鸢喜欢,所以每次陪程十鸢吃饭他都会被辣到冒汗,起初程十鸢还笑话他,后来见他辣得厉害骂他傻骂他呆,不能吃还非吃,但却不厌其烦的将食物放在凉白开里涮两圈才夹给他。
程十鸢“你不会就约我出来说这些吧”
吴世勋“当然不是”
吴世勋“只是好久没有和你单独吃饭了”
吴世勋虽然说得委婉,但程十鸢不会听不懂,成年人的约会无非就是一起吃个饭,她起初不明白,只是后来吴世勋单独约她吃饭时,莫名气氛会有些暧昧,让她觉得不适尴尬。
程十鸢“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
吴世勋话刚一落下,程十鸢便放下筷子想要离开,她和吴世勋谈了6年,太清楚吴世勋的性格,可是早在那天雨夜,他们就已经结束了,她意气用事也好,无理取闹也罢,他们早就结束了,她也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习惯了他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她的身边。
尽管当事人的心思并不单纯,她也选择不去戳破。
吴世勋“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吴世勋抬头将目光投向程十鸢,而程十鸢拿手机的手明显一顿,仅仅只是与他对视一眼,便将目光移开。
他眼眸深邃,脸色稍沉,目光带着审视与不容拒绝的意味。
她没办法与他长时间对视,她对他,说不出伤人的话,也不可能说出伤人的话。
吴世勋“程十鸢,你到底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吴世勋鲜少叫她的全名,平常都是一口一个阿鸢叫得亲昵温柔,就连两人恋爱期间吵架时,他也不曾动怒喊她的全名。
而这一声“程十鸢”带着失落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意味,夹杂的情绪太多程十鸢来不及细细琢磨。
他明里暗里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类似的话,可她要么就是装聋要么就是转移话题敷衍过去,吴世勋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程十鸢也知道自己的表演过于拙劣,特别明显。
一个装傻子一样听不懂,另一个陪她当傻子。
吴世勋“你明明知道……”
她不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恋爱脑,她在感受到喜欢的同时还要思考两人的未来,她已经26了不是17、18岁的小姑娘了,吴世勋确实适合结婚她之前也确实喜欢,可是有些事情一旦发现了,再多华丽的旁白也无法掩饰,她接受不了。
她不想闹到最后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
所以这一次,她又一次当了逃兵,吴世勋的话还没说完,她便抓起桌上的手机快步的离开餐厅。
她像个怯弱无能的舞者,因为舞台一次事故,便落荒而逃再也不肯站上那个舞台。
可是她又自私的接受吴世勋对她的好,就好像是他应该那么做一样,可是没有什么事就是别人应该做的,是她不接受他坚持不懈的爱意,却理所当然的接受他待她的好。
因为餐厅离小区不远,程十鸢来得时候并没有开车,走在人行道上脑海里反反复复上演着和吴世勋的点点滴滴,他的笑,他的得意,他的滑稽,他的委屈,他宁愿气死自己也不愿意凶她一点,反反复复不厌其烦。
她要被逼疯了。

坐在沙发上的边伯贤盯着黑屏的手机沉着脸,电视里放着综艺,欢声笑语与他格格不入,他的注意力全在手机上。
距离程十鸢出去已经有三个小时了,而他也坐在沙发上等程十鸢回电话也三个小时了,三个小时内能做的事情太多了,而她一句电话也没有回过来。
直到听见门口的声响,边伯贤像是上课走神突然被点名一样,猛的朝门口看去。
边伯贤“你怎么才回来?!”
边伯贤在看清开门的人一瞬间,立马起身走到她跟前,嘴里还不忘抱怨般控诉两句,就好像她出去了很久一样。
然而在靠近程十鸢的一瞬间,边伯贤便从她的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酒香,大白天的和吴世勋单独在一起,还喝酒,边伯贤越想越气,满脸不悦蹙着眉头。
边伯贤“你大白天喝什么酒啊?”
程十鸢“小酌懂不懂啊”
程十鸢举起手里的易拉罐,下意识的想和边伯贤碰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边伯贤并没有喝酒,举起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数秒,程十鸢将易拉罐碰向了边伯贤的额头,随后仰头又喝了一口。
边伯贤“你是酒鬼吗?”
边伯贤“还是说吴世勋大白天约你出去喝酒?这一看就对你图谋不轨嘛!你可别傻乎乎的上了他的当,别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啊”
程十鸢“瞎操什么心”
程十鸢看着一脸愤愤不平喋喋不休的边伯贤,不满的嘟囔着,将手里的易拉罐塞进边伯贤怀里,随意将鞋脱下便光着脚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来的路途中她被回忆折磨得烦躁,路过超市随意买了三瓶易拉罐装的酒精饮料,她没看度数,不知道是因为酒度数太高还是因为第一二瓶喝得太急,导致她现在脑袋有点昏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