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玥睡了不久,再起身时已经不见了腓腓的踪影,唯有床头摆着几颗卟果
玖玥涂山已经来过了?
而明明罐满水的木桶却变得很是干净,无奈玖玥只能起身去院中井口旁再打一桶水回来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叶十七并没有离开,他脚边淌满了淡红色的血水
破烂的衣裳被退至精瘦的腰间,裸露这爬满伤痕的脊背,有些还是新的伤口,依旧不断的冒出血流
叶十七见玖玥出门,似是没想到,忙不迭想起身往身上揽衣服
玖玥心中并未波动,如往常搭话
玖玥相柳怎么弄的?
叶十七见玖玥不曾介意,便也没那么慌张
叶十七你怎知是相柳所致?
玖玥舀了一瓢水,放在叶十七的手中
玖玥我对他太过熟悉,只需一眼便知
叶十七又冲洗一遍
叶十七你们很熟悉?那也难怪,他此番因你而来。
叶十七抬眸瞧玖玥一眼
叶十七不过厌离姑娘不必因此介怀,是我之前学艺不精所致,相柳他不过是……
他停的恰到好处,想试探玖玥究竟会替谁说话,以此判断她与相柳的关系。
玖玥并不打算接茬
玖玥涂山公子,你觉得疼吗?
叶十七摸不着头脑,却依旧乖乖回答
叶十七比起旧伤,算是轻的。
玖玥摇着手中的蒲扇,笑道
玖玥涂山公子,一个伤痕累累的脊背,终能换来多少怜爱,而怜爱又可否给予公子万般庇护,还望公子好好斟酌……
叶十七只是想找个地方擦拭伤口,小六新收了一位病人,照顾不了我,我亦不想让他们担心
两人之间,从今日起,注定多一份试探
叶十七厌离姑娘,你会怨相柳吗?还是会因我这副模样,心生厌恶?
这句话问得突兀,甚至就连叶十七自己都不明白是因何,他清澈的眸深却可见底,确与相柳不同。
玖玥并未因此思考多久时间,又或者,她从来不会为此思考
玖玥涂山公子,有些问题想知道答案,且要费一番功夫。
玖玥那些人,那些与我们密切相关的人,所行之处不远了。
玖玥留下这么两句话,便又重新折返回了屋内,将放在桌下的桑葚果取出,抓了一把放叶十七手中。
那些温热的触感吓退了他,于是就有些桑葚不小心撒出,掉在地上。
叶十七弯腰想去捡,就被玖玥扶着胳膊阻止
叶十七指了指地上
叶十七掉了许多。
玖玥摇了摇头
玖玥留不住而流失的东西,即便捡起失而复得,亦不如最初干净无杂。
叶十七明白她意有所指
叶十七厌离姑娘,自你出现以来,为何总是喊我涂山公子,而不是涂山璟?
玖玥有重新抓了一些,这次叶十七稳稳接住
玖玥你要先是你,你又要掌权不成为你,才能叫别人抛开涂山的姓氏,见到你的名字,璟
叶十七垂眸,定定看着桑葚
叶十七我要先是我。
叶十七有些愣神,难以否认,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要先成为自己,做自己。
家族掌控,他似傀儡,似弃子,他从未是自己。
到清水镇,被玟小六所救,他萌生放弃,又为新赋予生命的叶十七所活,可那亦不是涂山璟自己。
叶十七厌离,我当真可以,成为我?
玖玥没有人可以帮助你去定义,你的未来会是如何,本就未曾可知。
叶十七离开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那几颗桑葚在他紧握的掌心,染红一片。
玖玥摇摇头有些惋惜,想着早知如此,就不分他这些桑葚果了
看着所剩无几的桑葚
玖玥也不知道就这些,够不够贿赂玱玹,从他手里面赚些银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