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指尖微颤,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掌心刚触到她后腰的衣衫,就感觉到一片濡湿黏腻,低头细看时才发现衣服已经被血浸透 —— 腰间的伤口正翻卷着皮肉,暗红的血珠混着细碎的棉絮不断渗出...
张启山快处理伤口!
听到张启山的声音,齐铁嘴这才将视线移到他身上,而此时张启山身上也多了不少伤口。
齐铁嘴(担心)佛爷,你要不也处理一下?
张启山先处理小青的。
由于物资有限,齐铁嘴只能简单地包扎一下防止失血过多。
张启山忍着伤口传来的疼痛,将张海青抱起,怀里的张海青轻得像团败絮,发梢扫过他下颌时带着硝烟味。他轻轻地将张海青依靠在一旁。
张启山(注意到地上的团)老八,你在地上画的这些图案研究出来什么了?
齐铁嘴(先卖个关子)那当然了!我是谁啊!
张启山(不耐烦)赶紧说!
齐铁嘴(正经起来)佛爷,这每一个空间都有着相同的地方,那就是这六十四的洞口,而这六十四个洞口代表着大千世界。
齐铁嘴(继续说)我们这分明是中了机关。
张启山那还用你说?
齐铁嘴诶呀,佛爷,二爷的先辈都困在这里整整二十七天,我们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二爷,找到二爷就一定有办法出去!
张启山(嘴角微微抽搐)这就是你研究出来的办法?
齐铁嘴对啊。
张启山(说着就要掏出手枪)信不信我现在一枪毙了你?
齐铁嘴诶呀,佛爷你别动不动就拔枪的,凡事要以和为贵!
张海青的睫毛像粘了霜的蝶翼,颤了许久才掀开条缝,冷汗顺着额角滴进眼窝,她下意识想抬手按住伤口,却发现右臂沉重得抬不起来,低头才看见绷带早被血浸透成深紫,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皮肉,疼得她眼前发黑。
方才她迷迷糊糊地听了两人的对话。
张海青我赞同小八,二爷会听声辨位,而且他的先辈一定给他留下标记了。
齐铁嘴诶?小青你醒了,慢点慢点。
齐铁嘴将她扶起来,又喂了点水。
张启山小青,就连你也破不了这机关吗?
张海青佛爷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如果我猜的不错,我们应该身处奇门遁甲之中,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是出不去的。
众人陷入了沉默,照张海青的意思来说,他们什么时候能等到二爷还是个未知数。
不知道等了多久,大部分时间张海青都陷在半梦半醒里,意识像团浸了水的棉絮,沉得拽不动。
梦里的张家老宅浸在青灰色的雾里,廊下的铜铃无风自动,晃出细碎的嗡鸣。张海青踩着长满杂草的石阶往上走,忽然看见月亮门的阴影里蹲着个人 —— 深蓝布褂子洗得发白,袖口磨出毛边,是哑巴!
张海青和他接触得并不多,大部分时间他总是发呆,放野的时候两个人配合地很好所以经常组队,后来由于一些特殊的事情,张海青离开了本家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张海青(少年)哑巴,这次我们要去的是一个唐代的墓。
哑巴(少年)(沉默)
张海青(少年)(询问)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知道是唐代的吗?
哑巴(少年)(沉默)
张海青(少年)(摊牌)好吧,我编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
哑巴(少年)(依旧沉默)
山脚下,溪水慢悠悠地流淌,水面泛着细碎的银光,偶尔有几片落叶打着旋儿漂过。岸边的石头被溪水打磨得圆润光滑,裹着层毛茸茸的青苔。偶尔有几只小鸟掠过水面,翅膀尖轻轻点出涟漪,又迅速消失不见。两个人都不说话,山谷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溪水潺潺,还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忽然,张海青脚底一滑,“扑通” 一声栽进了溪水里。刺骨的凉意瞬间裹住全身。
哑巴走在岸边凸起的青石上,他习惯了身后那串时轻时重的脚步声,此刻却突然静得不对劲。他转过身,只见背后空无一人。
她会去哪呢?
可喉间下意识发出的气音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又是“扑通”一声,溪水露出张海青半个身子,她的手上还抓了两条很肥的鱼,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满足。
张海青(少年)我说哑巴,你还真是见死不救啊。
张海青(少年)算了,也没指望你救我,今晚咱们吃鱼吧。
然而,两个人都不会烤鱼,所以今天的晚饭又苦又腥又难吃。
两个人晚上也是随便找了个树桩子倚着就睡着了,当然,他们并不怕蚊虫叮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