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宫门内一片死寂。
羽宫正厅已经布置成了灵堂,香火缭绕,祭烛摇曳,挽联高悬,两个棺椁摆放在正厅中央,里面正是宫鸿羽和宫唤羽的尸身。
宫子羽身着麻衣素服,死气沉沉的跪在灵堂前。
雾姬夫人头戴白花,与宫紫商在一旁低泣。
“上官小姐,请。”
被人请进来时,上官浅还有些不敢相信。
看着灵堂里的棺椁,往前走了走,跪倒在地。
哥哥…怎会……
听见动静,宫子羽回头看了看。
是了,她是哥哥选中的新娘,该过来的。
瞥见人瓷白的脸上盈满的泪水,宫子羽的心似乎被烫了烫,收回了目光。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头看去,是宫远徵。
跑进灵堂,看到棺椁与尸体,一时间宫远徵愣在了原地。
怎会……
看到来人,宫子羽气急,起身一把将人的衣领抓住。
“宫门嫡亲一直服用你制作的百草萃,理应百毒不侵,我父兄却中毒身亡!你们徵宫在干什么?”
”百草萃是由我制作,经手的却不只是我,你动动你的脑子。“
打从看到父亲的唇色,他就猜到父亲应该中过毒,才会遭到此害。
“快住手!”长老很快便拦住。
宫远徵甩开手,看了眼地上跪着落泪的人,冷冷看着宫子羽。
“徵公子,不得对执刃无礼。”
“执刃?他?宫尚角呢??”
听见长老的话,宫远徵有些不敢相信。
这纨绔也能当执刃了?
“宫门初代执刃定下两条家规:其一,宫门不可一日无主,执刃一旦身亡,则继承人必须第一时间继位;其二,若执刃与继承人同时身亡,则必须立刻启动缺位继承。宫尚角不在旧尘山谷中,按照祖宗规矩,符合条件继承执刃的,只有宫子羽。”
听到这话,宫远徵只好安静下来,跪在堂下。
看着身旁的人,宫远徵不禁陷入了沉思。
少主已经死了,那她呢?
他们还没举行婚礼,她该为他守身吗?
还是…与其他备选新娘一样,再被宫子羽和宫尚角如同货物一般挑选。
她哭的这般伤心,想必是对宫唤羽有感情的吧。
她生得这般好看,性情也好,宫子羽又对她垂涎已久,难道会因为宫唤羽就不选她吗?
就算宫子羽不选她,那宫尚角呢?
就算他们都不选,那又有他什么事呢?
还没成年,他什么也做不了。
夜深后,人群已经散去,灵堂内一片安静。
作为最后一个从灵堂出来得人,不出意外,上官浅得到了门口守着的人的侧目。
“上官小姐。”
“上官小姐,可要安排人送你回房?”
见人似乎腿脚不便,金繁似有不忍。
作为少主未过门的妻子,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跪了一天,也该吃不消了。
摇了摇头,上官浅脸色苍白的扶着门往外走。
“浅浅。”
坐在檐下台阶上的宫子羽,将人叫住。
脚步一顿,上官浅转过了身。
将金繁怀里的斗篷给人披上,牵着人坐回檐下。
“陪陪我吧。”
上官浅神色未变,冷若冰霜。
大雪纷飞,飘零的雪花沾染上人的眉眼。
伏在人的膝上,宫子羽只觉得冷彻心扉。
”你很喜欢哥哥吗?“
上官浅不语,只是看了他一眼。
似是有被鼓励到,宫子羽继续说了下去。
”小时候,父亲待我严厉,只有哥哥一直陪着我。“
”每次我受伤,都是哥哥偷偷给我上药。“
”这么多年,母亲早就离开了我身边,我也时常看不懂父亲,唯有哥哥还是待我如初。“
”其实你们很相配,哥哥总是很温柔,你也是。“
”只可惜……“
看着漫天飞雪,宫子羽没有再说话。
感受到膝上的湿意,上官浅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真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