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你为何不直接告诉我?”
“你为人不够沉稳,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宫尚角老谋深算,就你那毛毛躁躁的性子,一眼都会被他看出破绽。”
宫子羽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子羽多谢姨娘维护,感激不尽。”
“我当然会全力维护你,不然,怎么对得起你父亲。”喝了口茶,算是接受了他的谢意。
“姨娘,我…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疑问……”宫子羽有些犹豫。
“关于你母亲?”宫子羽的心思,雾姬夫人一眼便看出来了。
“对,娘亲从小就待我冷漠、疏远,我一直都觉得……”
“天底下,哪有娘亲不爱孩子的,只不过,执念太深罢了。”雾姬夫人叹了口气,有些可惜。
“说起来,这上好的雨前龙井,倒是让我想起了久违的江南时光……”
兰夫人,来自江南,遇到老执刃之前,有一个情投意合的意中人。
老执刃与兰夫人初见时,便是兰夫人去看意中人在画亭中作画。
书生囊中羞涩,家世不显,兰夫人家中自是不满意。
后,老执刃遇刺,再次遇见了兰夫人,以为是命中注定,可兰夫人已心有所属,拒绝了他,老执刃便歇下心思,回了宫门,却不想,兰夫人的家人得知了老执刃的心思,将兰夫人送去了选婚,以求宫门庇护。
老执刃在选亲之日看到兰夫人很是惊喜,兰夫人则是满脸诧异。
往后的日子,兰夫人成了老执刃的夫人,这里也再没有了姑苏杨氏,而是人人口中的兰夫人。
兰夫人也再也出不去宫门,再也见不到心上人。
雨落时节,兰夫人便坐在窗前看雨;漫天飞雪,兰夫人便独自撑着伞,在羽宫的庭院里等待着什么。
在宫门里,兰夫人过的郁郁寡欢,若非有从小服侍的婢女雾姬一直陪伴,若非后来出生的宫子羽,许是连这么些年都坚持不了。
老执刃对兰夫人爱重,时常送些珍宝礼物,想要哄人开心,只可惜,连最爱的兰花,都无法让她开怀。
老执刃并不擅长表达爱意,被拒绝多次后,便有些不敢出现在兰夫人的面前,这也让兰夫人认为,老执刃只是一时兴起,并非情深……
二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远,而后宫子羽出生,尽管如此,老执刃的眼里,还是只有兰夫人,只是在兰夫人去世后,才将爱意转移到了宫子羽的身上,他是兰夫人唯一的孩子……
兰夫人临终之时,仍对着雾姬念着江南的心上人,老执刃躲在门后,泪流满面,不敢进去。
年幼的宫子羽被拉了出去,他看着满脸泪水的父亲,似是想起了什么。
“娘亲说泪水代表软弱,父亲……”
泪水被小手擦去,老执刃有些怔愣,转头,却哭得更狠了。
十岁的宫子羽什么也不懂,只是默默看着父亲颤动的肩膀。
茶水喝完故事也说完了,宫子羽的神情有些触动,“我一直不知道在母亲心里我…”
“兰夫人对你,有爱、有不甘,更多的,则是挣扎与矛盾,她的执念太深,我们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