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渐歇,上官浅有些意犹未尽的收回了手。
“上官姑娘琴艺精湛,月盼之一较高下。”
“哦?月公子也擅琴?”
“月不才,略懂。”
听到熟悉的略懂,上官浅自是听出来他在调侃自己。
手腕翻转,将古琴转了过来,月公子低着眉认真的弹着。
凤求凰的声音一出,上官浅便皱了皱眉。
这后山的月公子,前山的月长老对她谈着凤求凰是什么意思?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一生精通医术,却解不了‘情’字之苦。医者不自医,渡者不自渡。“
“不知上官姑娘,能否渡月。”
琴音戛然而止,月公子抬眼看向上官浅。
“月是否有幸。”
“浅浅不明白月公子的意思。”
苦涩的笑了笑,月公子听出了她话里的拒绝。
“天色已晚,想必上官姑娘也饿了,房中也备好了晚膳。”
“请。”
宫子羽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眉心紧锁,额头上满是汗水。
他的梦里,是七岁的自己,捧着糕点跑到宫远徵的面前。
那时候的宫远徵小小年纪便嚣张、高傲不已。
“这是紫商姐姐给我的糕点,特别好吃,我给你吃,你能把你的小蝴蝶给我看看吗?”
宫远徵不仅对他的讨好视而不见,还恶狠狠的拒绝了他,“我才不要你的东西!”
“爹爹说我们是兄弟,兄弟之间就是要给对方最好的东西呀。”
“我才不和小野种做兄弟。”年幼的宫远徵说完吐了吐舌,转头便跑了。
只留下哭得不行的宫子羽。
他只是想看看他的小蝴蝶,他却骂他是小野种。
他一边哭一边拿着手中的糕点砸向宫远徵。
“我才不是,我哥说了我不是!”
记不清那天有多冷,他只知道后来,他一边缩在母亲怀里一边瑟瑟发抖。
“娘,他们说我……”他哭得十分凄惨,哽咽的说不出话。
梦中的母亲有些模糊不清,隐约只看的见,她脸上的清冷与淡漠。
“男孩子怎么可以动不动就哭。”
“受伤了要记得去医馆。”瞥见他手上的擦伤,她顺口提了一句便向外走去。
“我才不要去徵宫,宫远徵骂我,我不要和他玩。”
“娘…娘……”
四下寂静无声,梦,渐渐碎了。
猛地从梦中惊醒,宫子羽喘着粗气坐在软榻上,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洞穴里只有点点烛火闪着亮光,他也不知道浅浅和月公子去了哪里。
看着手腕上的黑线,咳了咳,宫子羽便疾步走到书架前开始翻阅。
时间等不得他,他得尽快通过这一关,无名还未找到,宫门之中,还潜伏着危机。
月公子和上官浅回来时,宫子羽便靠着书架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的书。
“羽公子如此勤勉,想必很快便能解出‘蚀月’。”
“借月公子吉言,我倒希望如此。”宫子羽站起身,走到两人身后的玉侍身边,接过手中的托盘。
“浅浅,你饿不饿。”
“我与上官姑娘怕打扰羽公子看书,已经在外面用过了。”
宫子羽动作微顿,自顾自的在桌边坐下,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