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年前。
单马尾，淡蓝色袍子的女性，立于废弃古井的底部。一张黄纸于指尖消散。她的对面，则卧着一滩黑泥。
那是潘尼怀斯，死后的残渣。
“啪(pia)叽”，一只蹦蹦跳跳的脚，毫不在意、相当随便地踩了上去，让这滩泥，变得更加稀烂。
“哦——啦哦——啦！有史以来第一次，凭一己之力，打败我影子的人！”
脚的所有者，兴奋地雀跃道。他于眼眶和嘴唇处，喷了苍白，如同血液飞溅，仅仅是不同色罢了。
此外，他的妆容，与37年后，在同一个地方的，无有分别。
“啊。真正的Joker，居然是个傻瓜脸；而且不是小丑吗？怎么性别这么明确？”
女性倒了胃口似的，揶揄着。
真小丑的步伐停了，双手背在身后，前倾着上半身。他最大幅度地，压下嘴角，一副不爽的样子。
忽地又仰头痴笑起来：
“啊哈哈哈哈哦嚯嚯嚯嚯噫嘻嘻嘻嘻……”
一长串怪异的发音后，才正常言语：
“您到如今，还能和我好好说话，是怕伤了，”他手指抵着自己的胸口，“您的好学生，菲利普～～对吧，老——师！”
“别装了！”真小丑骤然厉声道，“伯爵！尹伯爵！欺骗平民很好玩吗？啊？！伯爵！”
他躬着身体，用力撑开两条手臂，双手却垂在半空。武器显现在斜后方。
尹伯爵，尹桢澜的祖母，对身份的揭露，无甚意外。她祭出桃木剑：
“菲利普？呵，恐怕从来就不存在吧！我留你些时刻，只是可怜你的宿命罢了！”
接着二人便缠斗起来。正当伯爵压制住真小丑，后者享受地直笑时，井口有人大喊：
“林老师！！您家里出大事了，快回去一趟吧！别再和这疯子扯了！”
传话的，是镇上某诊所的医生。这次被献祭的，就是这家诊所。“菲利普”，是为数不多的患者之一。而伯爵，则是他的老师。
真小丑为了与伯爵，生死一战，将躯壳强行生长至成年。
可惜，伯爵听到呼声，即从决斗中抽离：
“抱歉，我确有要事，先走一步，隔日再战；切记别害人，等我回来！”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她就御剑而去。
无心念战者，真小丑不会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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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
真小丑穿着齐整的新郎服，无赖般地坐在素色地毯上。“他”的脸上，苍白已被暗青取代；整体气质，也汇入了一半异性的。
周边，净是残肢断足。
新娘错愕地看着她的新郎。
她看不见“他”的妆容。
真小丑仰天长啸，整个头都折到后面去了，还死命摇晃：
“啊！！等不了啦！”
他“咯噔”一声扳回头，胡乱拎起一条大腿，张口就接下奔腾的血流，闭嘴“咕咚咕咚”吐掉；又抓起谁的上臂骨，龇起牙来，拿骨节上下刷着。
“伯爵！您若是再不来，我可要‘突破’德里镇，踏遍全世界，”真小丑一边说，一边摊开手，做着比划，“高兴干嘛就干嘛！”
“他”现在对着屏幕，后头还有几个，伤得动弹不了的人——是这对新人的家属。图像会输往国家新闻台，全国都能收看。
坦然的步调，由远及近。真小丑转头。那人行了个，再标准不过的礼：
“伯爵大人……殁了。”
真小丑凝住了。“他”看着这个，尹伯爵府的管家。
管家没有撒谎的可能。
她准备好了赴死。尹府的人，不会自己躲在后面，单让他人遇难。
在死之前，也定要完成，家主的委托：
“伯爵大人让我带话：
“遇着我孙女时，收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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