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拿着B超单,宝宝还没有成型,像个小豆芽,小小的,一点点大,不知道她生下来会是什么样?要是个女儿,肯定像她的,她教她画画、潜水;曼曼肯定要做干妈,可以叫她写作、演戏……无尽的畅想,多到无法一一展开。
要是个男孩,像何非呢?!
他叫他赌博,像他那样骗人!
一瞬间的扭曲从李木子的面庞划过,她痛苦地蹲下来,不不不,何非不会的。
回到家。
何非已经准备好了晚饭,还是浪漫的烛光晚餐,见到木子回来,他亲昵地上前拥抱木子,“木子~”
“怎么了?”
“半天没有见到你了,想你了。”
李木子轻笑了两声,拿过他的外套径直走到桌前,掏出口袋里的欠条。
“何非,你想我了吗?还是想着我能不能再帮你还一次钱?”
何非果然如上一世那样慌乱、辩解、忏悔,痛哭流涕。
上一世,欠条是她和何非亲昵时从口袋里飘落的,纵然白天接到了催债电话她也以为是以前那些人贼心不死,妄想敲诈勒索她一笔,晚上欠条飘出来的时候,李木子也一样的慌乱,她才刚怀孕,孩子的爸爸就因赌博欠了一千万。
而今场景几乎一模一样,只有李木子不像上一世那样慌乱。
她也没有和何非争吵,就静静地看着何非一而再再而三地保证,一边保证一边抽自己耳光。
等何非停了,李木子望着他,低低地问道:“何非,你爱我吗?”
“爱!”何非毫不迟疑地大声道。
“我们家虽然有钱,但公司一直是经理人在打理,我现在能拿出来的资金也不过一千多万,如果给了,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会,木子,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如果我不给你这钱,你会杀了我吗?”
“木子,你在说什么呢?”何非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问,仿佛这样就能表达他的内心。
可是她在美国时和曼曼一起选修过心理学,越大声越心虚。
他在说谎!
是夜。
李木子望着身侧空空的床,想睡却睡不着。右边丝滑的床单没有半点褶皱,凉气逼人,床头的灯还没有关,晕黄的柔圈只照到了她的影子,模糊了夜半的月思。
何非被她赶去书房睡了。
结婚一年来,他们从没分开过,她曾笃定地以为她们会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她们是世间最好的爱情,何非救过她的命,在她最害怕的时候保护着她,曾为了她痛改前非,为了她们美好的生活努力奋斗,她深爱着何非,何非是爸爸妈妈离开后除了曼曼对她最好最好的人!
曼曼,好想问问你,我该怎么办?
曾经他写过保证书的呀,为什么说话不算话?甚至…甚至她的命比不过一千万!
要是她再帮何非还一次钱,他能不能不赌了?
她们还有孩子,还有美好的明天,还有……
无数的思绪飞过,眼角的泪再也留不住,滑落,融进枕头里,藏满了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