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我不敢。我应该说点什么?”麦克唐纳拿着一盒麻瓜巧克力——来自亚斯明的友情赞助,站在医疗翼门前迟迟不敢进去。
她的身边站着麦金农和亚斯明,毕竟莉莉闲暇时总是更愿意去照顾她的斯莱特林小朋友。
而每个周二的晚上亚斯明是没有什么学习计划的——因为天文课的存在,她会选择经营一些人际关系。
“祝他早日康复之类的?玛丽,再过四十五分钟可就要上课了。”麦金农好心提醒。
亚斯明靠在一侧墙上,“玛丽,不知道该不该说,在你犹豫的十分钟里,已经有不下十个女孩儿进进出出了。”
当然也有男生。
麦克唐纳搓手手,“球球好心的马琳和善良的亚斯明,就陪我进去吧,please~”
罪魁祸首挑了挑眉,左手揽住麦克唐纳的肩膀,右手推开门,面上没有一点愧疚。
——
在向庞弗雷夫人争取了宝贵的十分钟探望后,三人找到了布莱克的病房。
真不理解,就一块儿破根子,顶多搁脸上扒俩印子,还要住院?
入目是两张空床位,房间最里侧拉着一块帘子,挡的严严实实。
听见敲门声,扫把头从帘子里探出来,
“回去吧,小天狼星不见人。”动作之丝滑,不知道做了多少遍。
“嘿!是老熟人。我就说没人拒绝的了你的魅力,兄弟。”波特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他果断拉开了帘子,不顾布莱克的“你干什么?!”
“你都闷了一下午了,该透透气了。”听语气在这个没课的半天,波特陪了布莱克一整个下午。
说实话,这幅场景多少有点滑稽的。
布莱克斜躺在床脚,面朝窗外,脸上涂着浓绿浓稠又散发着浓烈气味的古怪药膏。
麦金农轻轻推了推麦克唐纳的后背。
“那个,布莱克先生,希望你早日康复……”她肉眼可见的局促,手指扣住包装盒。
妹妹,你平时很能说的呀,怎么关键时刻这么实诚。
“一点心意。”亚斯明小声提醒。
她终于想起来还要送礼物,快准狠举着盒子向前一送。其力道,不亚于中国功夫。
“对,一点心意,希望你喜欢。”
得到的是布莱克相对冷淡的回应,“放那吧。”
他指的应该是一旁长椅上的礼物堆。
“嘿!这是什么?”波特相比之下要更加友好,他接过了礼物盒。
麦克唐纳照搬了亚斯明的原话,“一点麻瓜巧克力,还不错,我觉得你们应该没试过。”
梅林,这不适合对正主说吧,小麦克。
波特显然不懂客气为何物,“哇,我还真没试过,你要来一块儿么,兄弟?”
想不到这个波特还是会说场面话的,圣诞给他的什锦糖里难道没有巧克力?
布莱克只是扫过来一眼,不知道在看谁,然后对波特说,“你吃吧。”
在波特咀嚼的几十秒里空气是安静的。
麦金农好心帮麦克唐纳找了个话题,“你在看什么?”
她是对的,在沉默下去可就没理由呆在这儿了。
“你呢,你看见了什么?”布莱克接了一句。
窗外?
亚斯明顺势望去。
她看见了未来。
但关键是布莱克能看到了什么?十一岁的的西里斯·布莱克渴望看到什么?
落日?飞雁?他不会想家了吧?怎么可能。
自由?有可能。
这是他一生的追求,也是当下这个敏感的时间段他最想要安多米达得到的东西。
不过麦克唐纳明显对此毫无头绪。
“布莱克?”亚斯明开了个小玩笑意图分散他的注意,然后在麦克唐纳背上写了个词。
“翅膀(wing),我看见了翅膀。”麦克唐纳答道。
行吧,这个答案也不错。亚斯明心想。
“你呢?”
“光。”麦金农看向窗外,目光灼灼。
不愧是未来火鸟社的中流砥柱。
布莱克没什么表示,只是看向格林。
“是风(wind)。”
西里斯·布莱克一生都在追逐风,一直想要成为风。
他羡慕风的自由自在,嫉妒风的随心所欲,更渴望风的天高海阔。
阳光打在他刀刻般的侧脸,他的鼻梁优越,划出了一道泾渭分明的河流,光与影于此时剧烈碰撞,映得他烟灰的右眸此刻像是化不开的墨汁。
“她是风啊,他是沙。”
他说。
——
一整节天文课亚斯明都在思考。
那句风沙定义在她心头滚来滚去。
听不懂,听不懂啊!
他是在对晚餐时亚斯明的话做出回应?
是在称赞安多米达成为风的勇气?想要效仿?
是在含沙射影地说他们私奔成功?毕竟这俩人这学期压根没有露面。
还是跳脱出私奔的语境,她指亚斯明,他指代他自己,暗喻自己被亚斯明摆了一道,做了提线木偶?
*的,麻瓜的阅读理解也不会比这更难了。
哪怕她曾经草草读过哈利波特,于管中窥得小天狼星短暂的一生,但这些固有印象不过让西里斯·布莱克这个大活人在亚斯明眼中更加复杂了。
如果说每个人都是一本书,亚斯明愿称布莱克为最复杂的一本儿。
与其在这儿抓耳挠腮,不如远离他。
她果然讨厌西里斯·布莱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