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进

她当然没去拉屎。

鉴于周五整天只有上午一节大课，她提前去礼堂匆匆解决了午餐，然后赶往图书馆。

等她踏入图书馆的大门，上午的课才刚刚结束。

因为她听见突然吵闹起来的校园。

此时的图书馆人不多却也算不上冷清——有一些上午没课的高年级学生在自习。

亚斯明走到熟悉的桌前，发现她原来的位置已经有人了。

芭芭拉·坎贝尔。

那个退回她礼物的拉文克劳，自从第一节课起就在变形术和她较劲的学霸女孩儿，虽然是单方面。

也是第一年的年级第一——莉莉曾为此遗憾不已——她离第一只差了一个E到O的距离，因为变形术上的一点点小瑕疵。

Ok，fine。

她先去细细挑了几本关于咒立停和万咒皆终的书，然后在不远处重新找了个位子坐下。

她曾于半年前研究过这个咒立停，而且鉴于这个魔咒的重要性，她还花了一整个圣诞假期读了不少相关的研究，也分离解析了魔咒的魔力流动。但她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今天刘易斯的施法给了她启发。

按理说咒立停是由单人释放，而万咒皆终则是群体施法，是以她在一年级只练习了咒立停。

而今天刘易斯单人施法，又为什么念了万咒皆终？亚斯明明显感觉到他施法的波动与咒立停相似，当时没有细品，如今回想起来却有很大不同。

他一定是做了什么改动，让自己独自一人就能释放这么强大的咒语。

很好的想法，现在是她的了。

亚斯明一头扎进书海，时不时在羊皮纸上记录要点和一闪而过的灵感。

直到书上的文字再也进不去眼睛，群蚁排衙连成一条条字符串儿，在她头顶360°一圈圈循环。她再也支撑不住，上眼皮和下眼皮越过天河，于此时相会。

——

等她再次睁眼，图书馆已被窗外的斜阳加上一层橙橘色的滤镜，而滤镜之下，是眼前垂眸抿唇的白发少年。

梅林啊，他美得像是一幅画。

亚斯明借助如今5.0的视力，能看到他如蜂鸟翅羽浓密卷曲的睫毛根根分明，在脸颊打上半月的阴影。轻抿的薄唇也被残阳偏爱，染上了如血的光泽。他的脖颈雪白却不失力量感，一直延伸进白色的衬衣领下消失不见。少年微微隆起喉结也成了光影交界处的点睛之笔，仿佛是进入新世界的开关，半步天堂半步深渊，接触之前谁也不知道迎接你的会是什么。

少年对她毫不掩饰的直白视线似有所觉，他抬眸，真诚又炽热的目光对上了她的。

“你醒了，要去礼堂么？”他的声音教上学期有了改变，像是完成了变声期般，再加上一下午的空窗期，他的语音有了点成年男子的低沉喑哑。

亚斯明想了想，决定抓住这次机会，“好啊，一起吗肖恩？”她的态度和去年圣诞一般亲密，仿佛这半年来他们一直如此，而不是没有交流。

她自然不会被拒绝。

他们不约而同地把文具都留在了图书馆里，轻装走出室内。

“亚斯明，你有时候看上去更像个拉文克劳。”肖恩布什说话时始终认真地看着亚斯明的背影。

亚斯明原本放松地在一步之遥的地方伸着懒腰，闻言转过头来，像是被逗乐似的饶有兴致地问道，“嗯？何出此言呢，级长先生。”

布什也被感染地笑了起来，“过去整整一年我都能在图书馆见到你。”

“那说明你也每天都来呀，咱俩一样。”亚斯明品了一下，决定装作没听懂。

“不，你是我见过最用功的人，一直以来。”他像是蓄水许久的水坝，此刻刚刚开闸，“上个圣诞你就学到咒立停了，那可是《标准咒语-高级》的内容。”

“那你知道我刚刚在学什么吗？我不是说梦里，哈哈，是在我睡前。”亚斯明开了个玩笑缓解一下太过正经的气氛。

显然效果不错，肖恩放松了下来，“无意冒犯，但我无意间看到一本书名，大概是万咒皆终？”

“是啊，那是新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教学要求，说真的，那真的好难啊，至少跟咒立停相比。”她步步靠近着目标。

“唔，二年级就教这个了？”他面色犹疑，似乎在为亚斯明担忧。

亚斯明以退为进，“嗯……他大概主张有教无类，七个年级统一要求。那这个是几年级的内容？”

“NEWTS也没要求这个，亚斯明。这对普通学生来说太难了。”肖恩似乎仔细回忆了一下，看上去这位拉文克劳级长对于考试要求了如指掌。

“不过我想你应该不算是普通学生？”亚斯明又进一步，这次越过了楚河汉界。

“我想你也不是，亚斯明。”肖恩仿佛看到了眼前的机会，“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我们可以合作学习。毕竟这并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咒语。”

将军。

“梅林，我的荣幸。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这是我在刚刚梦里都不敢想的。”亚斯明为他后退一步，靠近他，“有我们拉文克劳，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伟大的肖恩级长亲自指教，天，我一定是今天霍格沃茨最幸运的学生。”

肖恩被这么直白的夸赞和亲近激得满脸通红。

“怎么样，感受到我格兰芬多的热情了吗？”亚斯明递了个台阶。

“你简直是最棒的格兰芬多女孩儿，亚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