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挚,若是我身上没有背负那些……也许我可以用天樱宿的名义与你再开始一段新的友谊,可是我背负了那些。”她叹了口气,“锺阿兄也是。羽挚,你听着,我们终将要离散,哪怕没有这件事,在未来,我们也是要走散的。这件事的发生只是将它提前了而已。”“我知道回不去,但是,如你在信中所言,我们难道连点头之交,都做不成了吗?”“我们只是再回不去那么亲昵的关系,羽挚,我很抱歉,在几乎成型的关系圈里宣告我们的分开。我不想让你因为我的缘故而身陷危险,我想锺阿兄也不愿。也许会议上、平日里,遇见了,我们还能以颔首做致意,这已经足够了。你我捆绑在一起太久,羽挚,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吗?”她抓住了她的胳膊,就如最后一根稻草。“只是不再那么亲密,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也不是生死相隔此生不复见。”她摇摇头,拍了拍她的手,轻轻将她的手指扒了开来,“你说想见见锺阿兄,我回去会问他的。”
“多谢了,我会等你的消息。”她点点头,漆黑的眼满是哀伤。“羽挚,向前走吧,你会遇见比我更适合你的朋友。”她拐过楼梯平台,刚想继续向下迈去时,心中的不忍终究还是使她停了脚步,“以我所见,锺阿兄现在过得很好,他们很和睦。然后……我阿娘已经同意了他们的事。如果他们说要一同来见你,请不要心生排斥。”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
“羽挚,前进的路上,千万小心。”天樱宿最后提醒了她一句,然后就牵着人继续往下走了。
一路无言,只是静默地牵着身旁人的手。
“清穹。”天樱宿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觉得不简单,她闭上了双目,“帮我拨通给阿娘的电话吧,我不能让阿兄锺阿兄因为我的轻信而陷入危险,我想要知道阿娘的意思。”
“她来找你,神情平静?”听自己徒弟三言两语地将事情讲述,苍穹瑜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严肃,“宿宿,你告诉阿娘,你是不是也觉得你们可以回去?”“不,我不那么认为,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已经无可回转。”天樱宿倦怠地叹息了一声,眉眼都向下耷拉着。“好,我很高兴,宿宿,你有没有被人牵着鼻子走。你们的关系确实可以缓和,却绝不能再恢复到从前模样,我会与浮影说,这份传达责任,你已经尽到了。至于锺儿那边,你告诉他好了,他们兄妹的事,你也不好太多插手。何况,如果连自己的兄长都要算计,我想她也已经没得救了。你别多想,把话说开之后就都没事了。”那边的人声音温柔,“我记得你今天在考古代文学?感觉如何?”
“写了好多好多字,要不是平时上课做笔记都是手写,我今天那张试卷是完全没得看!”说起考试来立刻又有了精神,天樱宿忽然折回身子一下子扑到爱人肩头,兴致勃勃道,“我昨晚最后看了《辞》,我就知道他一定会考这一章!还有好多常识性的填空题!我都会!”“所以是写出来了?”那边的人也被她的活力感染,问。“那是必然!十五分啊十五分!一道大的论述题。”天樱宿说着蹭了蹭无奈停下脚步的人偏下来的脑袋,“现在回去应该还没得午饭吃吧?”“你不是说要去复习现代圣城语?”穷绝也蹭了蹭她,“不过不急,我现在可抱不了你。”
“宿宿在高兴时喜欢与人亲近,只有你在当然就是抱你了。”苍穹瑜在那边笑了笑,“这是她小时候就有的习惯。那会儿就喜欢抱你。对了宿宿,你和锺儿,可还算亲近?”“唔……有过肢体接触,当时因为一直想着两位阿兄的事,下楼又看见他们坐在一起,没由来地掉眼泪,是锺阿兄先过来抱我的。”揉揉眼睛,天樱宿垂下眼,“我可不是什么很脆弱的人,但是——”“宿宿当然不是什么脆弱的人,只是因为亲近之人在身边,没有必要掩藏自己的难过而已。你锺阿兄感情细腻,若非不是一百年里一个能说话的都没有,他也不至于一朝感情宣泄至伤到了自己的身子。宿宿要好好珍惜你两位阿兄,知道么?”那边的女子哄着她,“因为他们也很爱你……如果哪一日我和你阿爹出了事,他们是你唯一能够相信的人了。”“我知道的。但是阿娘和阿爹也会长长久久平平安安地!我们快到家啦!”天樱宿说完冲身旁人眨眨眼,穷绝点点头,将手机拿了过去,然后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