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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见证·根

浮生若梦云生惊蛰

“远,先坐着吧,待会儿还有呢。”苍穹瑜也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方才自己的长子究竟拿出了什么东西,“真是逆子!”樨辙远伸手轻轻拍着自己夫人的后背,淡淡地笑着:“瑾瑜,孩子们情比金坚,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天樱宿看着那边凑在一处的两位阿兄,忽然被身边的人拍了拍换回了神:“嗯,清穹?”“我今晚,也有东西要给你,阿樱。”穷绝忽然起身,晶莹耀眼的鸽血红眼瞳紧紧锁定着他的挚爱,“你愿意,接受吗?”

她看着自己的爱人,也站起身来,抬眸看他:“是那枚戒指么?你一直没还给我。”“是,又不只是。”穷绝微微弯起嘴角,“我们之前闹了矛盾,我和峰爻的论辩阿樱应当是听到了,所以我也就不想再隐瞒什么。”

他半跪下身,一朵浅绯色的云彩从他心口飞出,欢快地在地上环着他的手滚了几圈才停下来,抬起前爪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茫然地看着自己的父母。稚嫩的叫声响起,天樱宿看着那只毛茸茸的小兽,一时间摸不清楚爱人的意思。“连蜷,去陪你舅舅。”穷绝眨眨眼,将自动团成小球的女儿信手丢了过去,“峰爻,替我照顾一会儿连蜷。”

“知道了。”岚峰爻单手接住了小家伙,看着这个毛球舒展开四肢,然后灵巧地顺着他的胳膊跑到了那边还没会缓过来的、依旧难过的皇羽锺身边。

“阿樱,看我,好不好?”穷绝轻轻将她的脸别了过来,吻了吻她的额。“嗯,我看你,我看着你。”她伸手覆上他的面颊,摸上了他现在温热柔软又光滑的肌肤,含着笑,“需要我一起蹲下身吗?”“阿樱站着就好,或者坐着也好。”穷绝抬手止住她的动作,他看着她坐下身,轻呼了一口气,“然后,听我说。”

“正如我之前所说,阿樱。我原来以为,只要我们相爱,我们确定彼此都不愿意放手,互相爱护着贪恋着紧攥着就已经足够。可是冬假开始以来到现在,阿樱,你两次涉足死亡边缘,死别不在我的预设之中。而且,在你我的预设之中,我走在你之前。我之所以会那么生气,生气到要跑出家去,不只是因为你要瞒我你的伤势。”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还有,阿樱,我惊觉,我抓不住你了,我无法成为将我挚爱的长风留在身侧的存在。可是这一抹长风,是我留在这里、我拥有家的唯一根据。没了你,阿樱,我还有留在这里的,什么必要?我的真实身份,在流雪是罪臣的血脉;而且在火光族,我的神力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我已经成为了火光族眼中的香饽饽,无主的神力在他们现在的夺位之中是无比吸引的存在。阿樱,没有了你,我又有什么留在这里的必要?”

天樱宿隐有预感,她樱粉的眼眸凝望着他,凝望着眼眶已经绯红的爱人。

“所以,凭这一枚戒指,阿樱,我想挽留你,想我自己成为你留恋人间的一个缘由,也想为我留存下我唯一的家。阿樱,你答应我,好不好?”他抬起眼,鸽血红的眼潋滟生波。

她闭上眼,美丽的樱粉色眼眸闭上。

留恋人间……可是我的爱人,我不慕长生……但是……我当时做这些抉择,就真的只是出于爱,而非我自己价值的追求么?

他望着她,不敢错过一丝一毫的,她的神情的变化。

“我的爱人,你愿不愿意,听听我的看法?”天樱宿长叹一声,她起身,又蹲下,伸手牵住他的,柔声。

“好。”穷绝抹了抹眼睛,哽咽着应了一声,忽然问道,“阿樱……你会不会……不要我?”“又在说什么傻话?”天樱宿将他拢入怀中,仰望他的眼,“清穹啊,是因为曾经被你的家人抛弃了,所以害怕再被抛弃吗?我和你说过,我从星辰殒没的昏迷中醒来,在看见你容颜的刹那,我就觉得你应该只属于我——我怎么会不要你?你说,都有这种荒唐念头了,我怎么还会不要你?我视你为我的独有,我怎么可能再将你拱手让人?”

她轻轻拍着他的背,继续道:“我说过的,我对你,不设防,心系之。我之前就说过,我还不甘心,现在就赴死。清穹,你本就是我的爱人,是我留恋人间的理由。如果我不留恋你,我不爱你,我又怎么会如此坚定地与命运抗衡?你忘了我要这份权力、参与政治的最原始动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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