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午饭出锅,穷绝也懒得亲手洗碗,他一拂袖,火光流窜将大锅解决,他端着两人的午饭一同来到餐厅,爱人正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怎么在看我?”氤氲了她的视线,穷绝在她身边拖过椅子坐下,与她凑在一处。“清穹……好看啊!”她眨眨眼,冲他一下,然后吹散了热气,确信地点点头,“嗯!”
“当时……真的有我一份?”他吹着热气,忽然问。“当时,当时……变了好几变了,清穹。”天樱宿抬眸,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然后又似遮掩尴尬似的挠了挠头,“但是最初,是想保护你我,你不是说要与神明争夺我么?不止你想护我,我也想护你,我有必要护着你。我要靠我自己护着我,我又不甘心被谁保护着。然后,嗯,护着你我。直到阿兄回来——我有阿兄陪着参与政治则更为方便,阿兄本就该在那里,也许原来的命运——阿兄锺阿兄设想的未来,我应该也在阿兄身边协助他。我只是现在,有了自己的目标。救世,与神抗衡,保全你我。就我们所观的命运棋局里,我们所有的目的都在此中。”
“我们都在此中……”穷绝吻了吻她,满心的珍重和歉疚无法诠释,“我也在此中,阿樱也是。”“所以我的爱人,你放心了吗?再说了,阿兄不也说让我保护好自己吗?我被那么多人牵挂着,不会轻易——”一个“死”字还没说出,穷绝就将她的话堵截:“阿樱,元日,不许说这个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在我心里有多重,你怎么会不知道。我走得再远也不会离开你,除非我回不——”“到底是谁在说那个字!”她娇嗔地攘了他身腰眼一下,“吃饭!吃完去见阿兄锺阿兄,他俩待会儿又要来发信息催我。”
唏哩呼噜地享受完午饭,天樱宿看着爱人将碗筷收回去,然后起身将椅子归位,欢快地跟了过去。“怎么跟过来了?”他感受到背后环上手臂,摇摇头,“很快的。不是说吃完去换衣服?”“不要,怎么,不喜欢我跟着?”她仰头迎上他无奈又宠爱的目光,有恃无恐。“自然是无比欢喜。”他叹了口气,手上的速度加快了些,“等我洗完碗再来抱你。”
所以确实是被人打横抱着上的楼。她左手环过他的脖颈,背和膝弯都有他坚实的胳膊横着,欢喜地晃了晃小腿:“清穹化作圣城族的模样后,在家里我下地的时间确实不多。”“哪里少了?”穷绝不以为然地抱着他,摇摇头,“不过这几日看阿樱好像痛得不那么厉害了。”“都最后几日了,不疼,量也不大。”她摇摇头,舒舒服服地窝在他怀中,“可以当它不存在的。”
整装待发地站在门前,天樱宿伸了个懒腰,伸手穿过他的手臂,安稳地挽着他胳膊——身旁人今日懒得再穿古服,今日换了加绒的黑色衬衣和厚厚的黑色大衣,暗红的火焰纹腰带被扣子定在衣摆,穷绝侧目看向身旁的爱人——燃烧的火色内焰与金色的外焰交织在一起,长发半挽半披,金色的流苏在发间缠绕,银杏叶轻晃。
“这条流苏是什么来历?”天樱宿好奇地将银杏叶捞着放到眼下,“我没见过它。”“羽锺给我的,说是作当时没经过我同意摸我尾巴的赔礼,说我可以做腰带的装饰。我没用,今天看阿樱的服饰,还挺相配。”穷绝挽着她的胳膊,侧目看她裙摆上的织金随步幅轻晃,鸽血红的汪洋里有金色的海浪潮起潮落,“我总感觉披风有些冷……阿樱,我之后去看看你的大衣好不好?这样胳膊上不会太冷。”“大衣啊……”她侧目看向他,笑了笑,“要与我这身衣服配,清穹,价格可不菲。”“我攒一攒,总能有资格的。”穷绝看着他的爱人,确信地点点头,“阿樱……适合穿得华丽优雅。”
“进吧,只有我和羽锺。”一抹苍翠飞来,她推开大门。
“阿兄锺阿兄,元日快乐!”天樱宿冲他们一笑,然后欢快地趴在岚峰爻背上,威胁似的挥了挥拳头,声音倒是一贯的撒娇与柔软,“我来向你讨债,昨天说好五点来交班!”“嗯,我起不来,然后又看宿宿似乎很精神,就索性交给你了。”岚峰爻往前倾了身子,将她扶稳,回眸笑了笑,“今天我也当一回许愿树,说吧。”
她看向皇羽锺,皇羽锺点点头,抿了抿瓷盏,有些干枯的惨淡唇色染上浅浅的粉:“你阿兄想不好给你什么礼物,总归是他回来的第一个元日,底蕴深厚,宿宿可以狮子大开口。而且我们凌晨,确实没有起来,要赔礼。”“羽锺脖颈上这一抹——”“昨夜太累被子的压痕。”他轻咳一声,摇摇头,“我很久没有熬那么迟了。”
“我要是提太过分阿兄是不是就不答应了?”她拨了拨他的鬓发,问。“许愿树灵得很,但是过期不候。”岚峰爻冲她一笑,覆上她的手,“你可以向阿娘许愿让许愿树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