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人心安理得地向他们飞了过来,长枪锋芒明亮。穷绝凝眉,随后爆发了神力,虚幻的火光兽自他的神力之中一跃而出,甩着尾巴来到了爱人身边:“他来替我守护阿樱,我去应战。阿樱,别强撑。”“嗯,你放心过去。”天樱宿摸索着别扭地用左手轻轻地捶着自己僵硬的背,抬眸看着对面以长鞭对长枪的爱人。
暂时分不出胜负……她闭上眼……没有热流,兴许今日还能够硬抗过去……也不知道阿兄的伤要多久才能彻底恢复……要用神力来延迟生理期的到来吗?
侧目看着自己右手托着的令牌,她沉吟着。随后抬眸,起身,她望向对面如火如荼地比试,凝眉——爱人的身法已经不似起初时灵活。
与泗霂府的一战还是让清穹耗费了太多心力导致暂时恢复不到最初模样。右手一挥,令牌散去,她执右手刀向对面飞去,从下扬刀将他向下刺来的长枪格挡。穷绝见机抬腿将人踹了出去,哪怕以长枪做底芜燎邺也没能稳住身子。
两方人马各自退开。
天樱宿回到风之华座,但目光却凝固在爱人左臂蜿蜒的血迹上:“清穹,你的左手……好多血。”“一时不察,被飞镖伤到了。”没太在乎地动了动胳膊,穷绝蹙眉看向自己的左臂,“梅花镖,西胤府主的攻击。阿樱呢,还能自主移动吗?”“还成。”当机立断动用了强大的木之力来治愈自己隐隐作痛的伤痕,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不出意外,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来生理期。至少在阿兄锺阿兄伤好之前,我们还不能倒下。”穷绝紧张地望着她:“阿樱!你做了什么?”“别紧张,清穹,不是什么大事。”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天樱宿轻轻笑了笑,“我有些经验……应该不会太狼狈。不说这个了,我们得速战速决,你的出血量太大,不宜久拖。”
一星樱粉色缠绕上去,她的神力流淌在他的伤口,轻柔地将血迹拭去,然后盘桓在狭长横贯的伤痕。天樱宿抬眸看向对面:“清穹,你见机行事,我来会会他们。”穷绝颔首,开始积蓄神力。
拂槿用鹿角顶了顶她的掌心,然后向前跑去。发动御风术,天樱宿落在他的背上。用力一跃,拂槿背着她便跃上高空,随后以垂直的角度向上跑去。欲与天齐,她借着高天之上的云层化出了再也无法亲手握住的光樱弓,羽箭锋芒直指高台之下似乎无言静默的两人。
日光照耀,风卷云舒,天樱宿爆发神力:“相逢·天乩,以**芥,占卜生路!”借日光确定角度,随后丝弦一颤,羽箭破空飞去,纤细绚丽的樱粉色流星曳长长的慧尾将天穹一分为二。轰然坠地,激起的气浪和神力波动阻遏着地面人体内的神力回流。万物复苏百花齐放,春日的声音重现于此——流星坠落之地,一树茂盛的樱花拔地而起,四面八方都浮现出了火红色的丝弦,其芒一明一灭。抽枝发芽,花苞渐盛,下面忽然惊恐起来——
“它在吸取我们神力场的神力为她所用!”气急败坏,芜燎邺调转长枪方向,刚想要去刺就被一只猛兽狠狠压在了地上。通体虚幻的火光兽张嘴就是一声怒吼,僵硬在一瞬间夺去了他的身体,芜燎邺根本不敢乱动,长枪脱在一侧,他只能横过双臂挡在身前。“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我?这是阿樱的绝杀之一,你们还要继续吗?”穷绝遥遥望着他们,声音冷漠得好像一缕无牵无挂的亡魂,“还是说你们要真真切切挨下这一击才肯罢休?”“当然是要不胜不还!”芜燎邺没有死心,只是爆发了神力,火焰燃烧着,妄图以强大的火焰逼退那只巨大的猛虎。但是火光兽不为所动,只是用粗壮的四肢压着他的肩膀和双腿,见他不安分,又怒吼了一声,长长的尾左右扫着。
穷绝没有靠近他们,只是抱着胳膊遥遥望着做困兽之斗的两人。
天樱宿笑了笑,随后化出令牌,强大的神力在瞬间爆发。
繁茂的樱花树在瞬间怒放了所有花朵,又好像在一瞬间度过了一岁荣枯——密集的樱花瓣在凋零离开枝叶的一刹那就通体泛起了晶莹温润的樱粉光芒。狂风席卷,自高空向地面倾泻,密集的花瓣在枯萎的瞬间化作了一颗颗神力爆破的本源,然后,它们争先恐后地开始了爆炸。
暴雨时硕大的雨珠坠入湖面,圈圈涟漪互相侵扰——神力爆破的气浪相互侵扰也侵扰着身在其中之人的神力回流,穷绝抱着胳膊冷漠地看着。
“燎邺,你来决定我们下一场的胜负吧。这一场的所有伤害,都由我来承担。”暝霓珂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爆发了自己的神力,火焰缱绻地将爱人缠绕,然后为他烧出了坦途,芜燎邺被火焰牵着手离开了神力爆破的范围,而暝霓珂则站在其中,硬生生承受着其中神力爆破对于自己身体的痛苦。穷绝叹了口气,望着那边还跃跃欲试的青年,凝眉:“西胤府主,你若是承受完天乩的所有攻击,一个月内将不能调动任何神力。”想逃离逃离不成,想防守防守不成,暝霓珂闭上眼,半跪下身缓和着被神力回路切断的剧痛。
天樱宿长声叹息,她犹豫着,垂下了右手:“怎么办呢……不能对西胤府主下手,她却一直护着扶桑府主。”
樱花通主人心意一般停下了攻击,拂槿不解地回过头舔了舔她的左手掌心。“不能伤害无辜之人,而且家族排位赛本就不至于你死我活的地步。”天樱宿拍了拍他的脑袋,“我们下去,我要直面扶桑府主。”拂槿呼唤了一声,带着她轻盈地跳了下去,一跳一跳螺旋着落到地面。长风拂过,天樱宿右手握刀,自长风之中化出身形直直向那边安然无恙孤身而立的青年:“这是你辜负爱人的代价!”一条飘逸的红一跃而起,将她致命地一刀拼死挡下,长枪自斜下方刺穿而出,另一道红色冲了过来将手握弯刀的人撞开——鲜血喷涌而出。
浓郁的血腥味传出,天樱宿深吸一口气,然后抬手化出长剑向正前方刺去,剑锋没入血肉,鲜血的气息语法浓郁,以及一声痛苦地闷哼。
“扶桑认输!”慌张地吼了一声,一位身着白衣的青年冲到高台边上,“府主大人!”“涧瓴!”痛苦地呼吸着,暝霓珂难过地望着他,“不能——”
“比试结束,军场直隶对扶桑第一场,军场直隶胜!”苍穹瑜刚刚结束报幕,天樱宿就伸手扼住了那边人狠狠下劈的手:“扶桑府主,你要做什么?”芜燎邺想要用力挣脱却发现自己挣脱不能:“这是我府内的家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西胤府主因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你现在还要恩将仇报,扶桑府主,你算什么府主?”胳膊靠着白鹿的青年慢慢开口,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伤口,穷绝抬眸看向器宇轩昂的青年,满是蔑视。
溟涧瓴跃上高台,搀住了身负重伤的暝霓珂:“府主大人!”“我……没事……咳,咳。”暝霓珂虚弱地摇摇头,浑身止不住地发颤,“疼……”
不忍再看,天樱宿深吸一口气,伸手化出樱粉色的神力向对面递去,而后将爱人扶着往回走去。穷绝侧首望着她,用另一只没有血迹的手轻轻搂住了她的身体:“阿樱,我没事,你,你不要担心。我有自愈,没事的。”她摇摇头,握着他没有血迹的手,樱粉的神力流入他的身体,在他的伤痕盘桓着化作一朵朵樱花印痕:“霓虹的伤痕,我会处理,清穹别为这个担心。今日一观,扶桑府主确实心狠手辣、毫不仁慈。”
他们一同回到了瑜霞,在客厅,两位阿兄依旧静默地对坐着,但在他们开启大门的一刻,他们一同张开了眼睛,向他们看来。
“扶桑府主太薄情寡义了!我都不能忍心再发动攻击,他却执意还要继续,若非涧瓴公子,恐怕今日之战还不好收场。”天樱宿愤愤不平,一边动用神力帮助爱人愈合着伤口,一边看向他们,“而且,就现在的情况,我感觉,下一战一定是我上场。西胤府主拼死保护扶桑府主,下午一战,我们是避免不了单独之战了。”岚峰爻望着她,大为不解:“他们自己族内都不慎在意,作为敌人的你们又为什么要在乎?”“不是,那是霓虹!”天樱宿愣了愣,她愣愣地望着他,“那不是敌人!”“在家族排位赛之中,旁族的成员就是敌人。”岚峰爻望着她,柳绿的眼眸里满是心疼,“他们自己都不心疼,作为外族的我们为什么要心疼?”
“因为我认识她。”天樱宿叹了口气,“我还想着要不要买一只药膏给霓虹,她先前被清穹的天陨所伤,后被我的天乩所伤……神力治愈我做不了,但是皮肤上的烧上,用药膏应该会好一些。”“宿宿,在比试之中受伤是正常的事,那是自己家族内部的事,与我们家族之外的人没有关系。”岚峰爻叹了口气,他忧心地望向对面的爱人,“宿宿这么温柔,如何能够以强硬手段达成自己的目标?”皇羽锺摇摇头,伸手握住了他还不能自由扭动的手腕:“峰爻,宿宿会与你有不同的手段,来所谓的笼络人心。我看穷绝的伤也不轻,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