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都是真心的

张函瑞进门的时候动静不大，但朱志鑫还是醒了，他转过身对着张函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张函瑞点了点头。

沈湘黎躺在床上呼吸平稳，此时还熟睡着。

张函瑞悄悄搬了把椅子，在朱志鑫不远处坐下，朱志鑫揉了揉眼睛，把张函瑞离开以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当真没看到苏新皓？”

张函瑞还没从震惊中脱离出来，朱志鑫就接着开口问道。

“我当时担心你们还困在屋子里面，特意派人检查过，但里面确实没有人啊。”

张函瑞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郑重其事地回答。

朱志鑫微皱着眉头，心里感到一阵奇怪。

往最坏处想，如果苏新皓真的已经出事了，那这么短的时间，他的遗骸总应该还能找得到。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出现并带走了他。

但是不可能啊，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算是有人救走了苏新皓，未免也太仓促了，更何况火势那么大。

而且若真的有人救走了他，那又会是谁呢。

朱志鑫思索了很久也想不通，只能暂且寄希望于苏新皓还活着。

“穆祉丞怎么样了？”张函瑞轻声开口问道。

“还在手术室呢，他胸口中了一枪，流了很多血，医生正在抢救。”

朱志鑫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其实穆祉丞能不能救过来，他心里根本没底。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沈湘黎该怎么办。

天刚蒙蒙亮时，墙上挂着的手术中的灯牌熄灭，穆祉丞被人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张函瑞在屋里照看着沈湘黎，朱志鑫过去和医生了解情况。

医生额角上全都是汗，他微喘着气，缓缓摘下口罩。

“这孩子福大命大，那颗子弹离他的心脏不过两公分。”

“他被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流了很多血，还好他自己求生意识强烈。”

“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要看他自己。”

朱志鑫连忙谢过医生，视线不由得看向躺在床上的穆祉丞。

他脸色苍白，双目微闭，被几个护士推进了监护病房。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朱志鑫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后背缓缓靠上墙壁。

在天色彻底亮起来之前，朱志鑫和张函瑞轮流照看沈湘黎和穆祉丞，两人可以说是完全没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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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湘黎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天色已经大亮，她微微眯了眯眼，侧过头看到了趴在床边的张函瑞。

阳光落在他的脸颊，浮着一层淡淡的金色。

他什么时候来的，沈湘黎已经没有印象了。

沈湘黎坐起身子，本以为动作已经足够轻了，但是张函瑞还是醒了过来，似乎一直没敢熟睡。

“黎姐……你醒了啊。”

张函瑞声音有些哑，也不知道是刚睡醒的缘故还是太累了。

“嗯，我已经没什么事了，你要不来床上睡一会儿吧。”

沈湘黎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张函瑞笑着摇了摇头。

“黎姐，我不困。”

两人难得拥有了一段单独相处的时间，张函瑞缓缓低下头，迟迟没有开口。

“想说什么就说吧，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看出了张函瑞的欲言又止，沈湘黎微微歪了下头，张函瑞随即抬起眼眸。

“黎姐，我是张家三公子这件事情，不是要故意瞒着你的。”

“我一直在等待最合适的时机，能够将张永成和陈家和一网打尽。”

“其实，我当初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震惊来着，但是，为了你，为了给我母亲报仇，我必须尽快振作起来。”

沈湘黎安静地听张函瑞将这些事情娓娓道来，没有插话。

“黎姐，对于我是张永成的儿子这件事，你……会介意吗？”

张函瑞紧张地揪紧衣角，小心翼翼地看向沈湘黎。

沈湘黎思考了两秒钟，随后轻笑道：“刚知道你的身世的时候，我确实挺震惊的。”

“不过，你虽然表面上是张永成的儿子，但其实你并不待见你这个所谓的父亲，不是吗？”

“而且他其实也……从未把你当成他的儿子。”

沈湘黎定定地说着，张函瑞并不否认她的话。

“黎姐，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以后也会一直……”张函瑞说到这里突然顿住，视线缓缓望向沈湘黎澄澈的双眸。

从前的他像个跟屁虫一样天天黏在沈湘黎身后，连程念有时候都笑话他脸皮厚。

他自知自己配不上沈湘黎，他只是个不学无术又游手好闲的社会小混混，而沈湘黎是沈家的大小姐，他们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愿意轻易放弃，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哪个女孩，但是他见到沈湘黎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

命运开了个很大的玩笑，他忽然摇身一变，成了张家的小公子。

而玄星会那边也很重视他，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混小子了。

“黎姐，我从前说的每一句喜欢你，都是真心的。”

“以前我没有资格做那个保护你的人，现在的我，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了吗？”

沈湘黎听到他的话微微愣住，她似乎真的低估了张函瑞对她的感情。

她从前以为张函瑞就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脑子一热看上了她，她也只把他当成弟弟。

“函瑞，我……”沈湘黎轻轻叹了口气，张函瑞却制止了沈湘黎，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黎姐，你先不用回答我，你现在心里乱，我等你慢慢走出来，然后再做出选择。”

沈湘黎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这个时候，朱志鑫走了进来，看到沈湘黎醒了，开口道：“小穆的手术结束了，医生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他目前还没有醒。”

沈湘黎听到朱志鑫的话眼睛亮了亮，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我要去看看他。”

朱志鑫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腰，三个人径直走到另一间病房。

病床上，穆祉丞闭着眼睛，周围有许多仪器时刻监测他的术后状况。

沈湘黎来到床边，缓缓凑近穆祉丞，伸出手轻轻摸着他的脸颊。

“恩恩，快醒来吧。”

“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