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风终究还是回了学校,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他站在101宿舍门口,他没有开门,转身靠坐在墙边喝着火锅店老板给他的啤酒。
柠风没喝过酒,原本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碰烟酒,但是现在他眼神涣散的坐在地上喝着,啤酒有点苦,喝的时候喉咙又有点辣,并不好喝。
屋里的桑榆也并没有睡觉,他在等柠风,他觉得柠风会回来,会吗,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他还会回来吗。
两个人隔着一堵墙,一个人靠坐在墙边喝酒,另一个躺在床上却没有半分睡意的望着天花板。
将近凌晨三点柠风也没有进宿舍,桑榆也没有睡觉,那两瓶啤酒早就喝完了,易拉罐随意的倒在地上。
桑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起身打开了门,他看着门外的柠风:“进来。”
柠风喝酒喝的脑子有点晕,但还是起身进了宿舍,他低着头双手交握,活脱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为什么不进来?还喝酒了是吗?大晚上的你坐地板上,不怕感冒是吗?”他的语气平缓,听不出息怒,但柠风感觉到了,桑榆生气了。
柠风不敢说话,但就是这样桑榆更生气了,他走到柠风面前吼了一句:“抬头说话!”
柠风抬起了头,桑榆看到了他红透的眼眶,一滴泪从柠风脸颊划过,留下一道水痕:“我错了…我不喝酒了…”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有点可怜。
还没等桑榆回应柠风一下子抱住了他,一滴又一滴的泪透过衣服布料打湿了桑榆的肩膀,“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上学…”
桑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柠风,哭的像个小孩子,应该是喝酒喝醉了。
柠风还在掉眼泪,见桑榆还不说话他急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
酒醒后柠风要是知道了现在的事会怎么样,这样想着桑榆笑了起来。
他回抱着柠风,边拍他的背边说:“别哭了,多大了还哭。”
柠风说妈妈是唯一的家人了,现在他唯一的家人又得了骨癌,一切的费用都压在了柠风身上,他又能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桑榆鼻头一酸,他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妈妈去世的时候是自己最绝望的时候,他那个时候也才初中,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天不吃不喝,差点进医院。
从火锅店出来后他去了附近所有的医院,在医院里他一直问:“骨癌的患者有哪些,有亲属关系是柠风的人吗?”终于在最后一家医院找到了柠风的妈妈,他看着病床上的女人,皮肤泛着病态的白,毫无血色的嘴唇,骨瘦如柴的身躯。
他留了两千,他把剩下所有的钱交了住院费和医药费,还请了一个护工照顾柠风的妈妈。
这两千块钱是他和柠风这个月的生活费,也可能不止这个月。
他把柠风拉进卫生间,给他洗了澡后把他放在了床上,桑榆看着柠风右手上的伤口,他又想起了之前柠风为了救自己徒手上去阻拦有刀的高城。
柠风对自己那么好,现在柠风有困难自己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又看了一会桑榆轻轻的关上门回了自己宿舍。
隔天柠风是中午醒的,醒的时候头还隐隐作痛,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显然不是昨天的那套,他的记忆只停留到昨天桑榆让自己进宿舍的那一瞬间。
他起身去洗漱,刚洗漱完桑榆就过来了:“喝酒好受吗?”
柠风不说话了,过了好久他才憋出一句:“哥哥,我错了。”
“下次还喝吗?”
“不喝了…”
见他乖乖认错的样子桑榆的心情愉悦了起来,但他还是装作生气的样子回了宿舍。
现在是柠风紧张了,桑榆真的生气了吗?这要怎么哄,怎么办!
柠风小心翼翼的走进桑榆宿舍,桑榆在做题,柠风就站在不远处。
桑榆做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题,柠风也站了一个小时,“你在罚站吗?”桑榆实在没忍住问了出来。
“我错了…”又是这句,桑榆真的很好奇,柠风认错是不是只有一句“我错了。”
实际上柠风很少犯错,“我错了”这个词也只对桑榆说过。
“哪里错了?”桑榆挑眉看他。
“我不该喝酒,不该不回宿舍,不该坐在地板上。”总体来说,柠风总结的还挺好。
“还有一条,你最不该的就是想放弃学业。”
柠风不说话了,确实,要是没有桑榆的话,他会放弃学业去打工赚钱,一辈子都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