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意

次日清晨，暖阳的光芒透过窗户照进了亚瑟的房间，铺了层春夏交际时独特的暖调色彩。

此时此刻，亚瑟趴在床边睡得正香。

然而突如其来的哭声却惊醒了亚瑟，他猛地直起身子，第一时间就看向了那个孩子。

果然，是孩子醒了，哭了。也许是因为身体终于好多了得以放松，也许是因为处在陌生环境里感到害怕。

于是亚瑟立马抱起他，轻拍背部安慰他。

“不哭不哭啊，有我在呢，没有人会再伤害你的啦。”

可能小孩子就天生有种强大的第六感或情绪接收能力，他靠在亚瑟的怀里，不自觉地就伸手抱紧了亚瑟，仿佛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他知道亚瑟不会伤害他。

“我……饿了……”

“什么？！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亚瑟听不清，但亚瑟在听到孩子说话后很激动。

那孩子抬起头，略微委屈地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说：“我饿了……”

“唉？哦哦哦！那你等一下哈，我很快回来的。”

说着，亚瑟便将孩子放回床上，去冰箱里拿了瓶奶和别的食物，又去热了热，随后送到了孩子的面前。

“来不及了，就这些了。你……要的吧？”

孩子盯着那些吃的，静止了几秒，又看看亚瑟，最后伸手接了过去，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终于，亚瑟从这个孩子的脸上看到了他该有的笑颜。

——————

……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又过去了四年，转眼就到阿尔弗雷德上小学的时候了。

既然亚瑟彻底决定收养了阿尔弗雷德，那就得对他负责。

教育这方面，自然不得落下。由于一些身体和精神原因，亚瑟没有让阿尔弗雷德去上幼儿园，而是自己带着他。

当时只要公司一没事，他就陪阿尔弗雷德玩；实在忙不开，就托威廉或那个死对头……哦不，是合作伙伴弗朗西斯照顾。

“先生，学校可怕吗？”阿尔弗雷德拽了拽亚瑟的袖口。

“当然不可怕啦！阿尔，只要有哥哥我在就没人动得了你！”

“滚，跟你有什么关系。”亚瑟扒拉开弗朗西斯，牵起阿尔弗雷德的手就要走。

“喂喂喂！哥哥我好歹也照顾了小可爱这么久哎！没想到你还挺护短的？”弗朗西斯追了上去，调侃道，“明明小可爱这四年的伙食都是我负责的，不然吃你做的都难以苟活。”

“嘿！你会不会说话啊？”亚瑟愤然转身，气道。

至于身边的阿尔弗雷德嘛，他习惯了。但他还是要出个声制止一下，因为：“先生，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啦。”

亚瑟顿了一下，压制着怒火叹了口气，朝弗朗西斯翻了个白眼后送阿尔弗雷德上学去了。

——————

第一次来到学校的阿尔弗雷德显然很兴奋，他环顾四周，满脸都是对新世界好奇。

“呀！是新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呢？”一个声音很温柔，用红色蝴蝶结扎着双马尾的女人稍稍弯腰，微笑着询问站在门口的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看着她，眨巴眨巴眼，回答了她的问题。

“哦！好的，你的座位在那里。”女人抬起手，指了指窗边的座位，“我就是你以后的班主任塞茜露老师了哦！”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

——————

众所周知，小孩子许多都是“三分钟热度”的。

起初，阿尔弗雷德上课很认真，并且是一个勤学好问的好孩子，哪怕现在学的内容很少、很简单。他甚至已经提前学习了后面的内容，塞茜露得知后都感觉有些惊讶，觉得他以后有出息。

然而好景不长，阿尔弗雷德很快膨胀了，还开始变懒了。

那天是六月一日，阿尔弗雷德拿出自己的满分试卷，向刚回来的亚瑟索要儿童节礼物。

可是亚瑟却苦笑一声：“啊抱歉阿尔……公司最近呢出了点事，我回家取完东西就得走了，实在是没时间给你买礼物或者说陪你出去玩了。”

说完，亚瑟便绕过阿尔弗雷德，回房间取了东西。

阿尔弗雷德看着亚瑟匆忙的背影，举着满分试卷的双手失落地放下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几乎就是从他上小学开始，亚瑟经常为公司的各种事情奔走，早出晚归，陪阿尔弗雷德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少。

亚瑟忙，威廉和弗朗西斯自然也忙。如此一来，阿尔弗雷德便更加孤单了，他甚至已经学会了自己做饭。

或许孩子努力学习和独立生活是每个家长都喜欢看到的，但阿尔弗雷德这样是不得已被逼出来的。他不清楚公司的事为什么能那么忙，他只想着，如果自己厉害些、听话些，亚瑟他们就可以陪自己了。

阿尔弗雷德抬起胳膊，擦干眼泪，变得清晰的视线里，亚瑟抱着笔记本电脑和文件出来了。

亚瑟见阿尔弗雷德呆滞地站在门口，一下子感到有点愧疚。

他停下脚步，对阿尔弗雷德说：“对不起，下次再陪你。”

话音刚落，亚瑟就出门了。

“又是这句话……”

阿尔弗雷德哽咽了，转身把试卷丢到桌上，窝在了沙发上。

——————

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最近外部市场的不稳定性日渐上升，竞争也日益激烈，公司的收入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下滑。而且他们那边坚持要打官司，但公司又……”亚瑟甩甩手，打断了威廉的话。

威廉看着亚瑟头痛的模样，也不打算再说下去了。

亚瑟手撑着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又打开电脑，眉头紧锁，浏览了良久页面。

最后，亚瑟关闭页面，烦闷地靠在椅背上：“打吧打吧。”

“是。”威廉点头，转身离开。

——————

第二天，阿尔弗雷德正常上学去了，只是今天的他上课更加心不在焉了。

塞茜露察觉到了阿尔弗雷德的不对劲，就试探性地问了问。

“阿尔，你不舒服吗？”

阿尔弗雷德摇摇头。

“那有什么事情要跟老师说哦！知道了吗？”

阿尔弗雷德沉默不语。

……从教师办公室出来后，迎面走来了三四个男生，气势汹汹地靠近阿尔弗雷德。

“小子，今天该算账了。”领头的男生不屑地叫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