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阮时宜来说,辛辣的从来不只有没入喉口的酒液,还有吐出口的谎言,辣得她嗓子发痛,泪水本不该涌出来的,却仍旧模糊了视线。
她希望自己能狠心一点,再也不要掉进男人的陷阱圈。
人都是会变的,或许第一年左航真的因为他颓废过,这么些年过去了也应该走出阴影了。
她想不到有什么感情是不能被时间磨灭的。
左航“阮时宜,你认真的吗?”
他一字一顿喊着她的名字,渗人又冰冷,逼仄的空气让闷得她有些喘不上气。
阮时宜“你听不懂人话吗?”
左航确实差一点就相信了,如果穆屿恩没有和他说那些话,他大概会对阮时宜的话坚信不疑。
“如果那时候你死了,她才是真的不想活了”
所以她现在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阮时宜的话对他来说一直都很重要。
左航“我听不懂”
阮时宜“听不懂就去死”
嘴巴比脑子快,阮时宜干脆地甩下这一句话便转身要走,看到朱志鑫捂着乐乐的耳朵时冷不丁僵了身体。
她从前还勒令穆屿恩不许在乐乐面前和她吵架,或者说一些恶毒且粗俗的话,现在她自己却变成了那种人。
阮时瑾长得像张泽禹,面白肌瘦也随了他,但他的脸上还有着明显的腮肉,可爱又乖巧,阮时宜从来没对他说过重话。
阮时宜闷吐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乐乐的脸。
阮时宜“对不起宝宝,妈妈不是故意说这些话的…”
朱志鑫“没关系”
阮时宜“……?”
左航“……?”
原本严肃紧张的气氛都因为朱志鑫这一句“没关系”被打破了,这一次哽住的不只是阮时宜,还有左航。
她看着嬉皮笑脸的朱志鑫,没忍住反手在他脸上轻拍了一下,清脆的巴掌声破了僵局,他配合地偏过头去,唇角还挂着浅淡的笑。
阮时宜“有病吧你…”
朱志鑫“没有”
被晾在一边的左航阴沉着眸子看着两人互动,胸腔闷到在隐隐作痛。
阮时宜为什么总在对着别人笑,为什么用那只白嫩的手碰别的男人,为什么恶劣的话总对着他讲。
朱志鑫“别生气,我们回家吧”
左航“可以”
男人倏然出声,让阮时宜冷不丁僵了身体。
阮时宜“什么?”
左航“我说,我可以去死”
他毅然决然地重复了一遍那句话,就像当初自杀一样,没有丝毫的犹豫,情绪的变化只是一瞬间的事,左航这样阴晴不定的人,也会有让人看不懂的时候。
就比如现在,眼底攀升的落寞几乎要把漆黑的眸子掩盖,比起刚才的跋扈,他的心态好像发生了变化。细小的变化只落入了阮时宜一人的眼底,她突然想起那时左航躺在病床上,苍白着脸看着天花板时,也是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阮时宜“别在我儿子面前说这些话”
掌心的痛感让她回了些神,闷声反握住了左航的手。
阮时宜“你的车呢?”
阮时宜“我只给你半个小时时间,把话说清楚,说完我们就结束了,我说的是我们,不是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