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禹明显愣住了,木讷地盯着她的眼眸,试图从那里看出一丝玩味或者笑意,可是什么都没有,她似乎是认真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玻璃心的人,阮时宜不要她他都能厚着脸皮凑上去求她,可是她每次说这种话,和余宇涵见一次面,他都会崩溃到大脑空白。
如果她没有去同学会,就不会失忆,如果她能提前告知他自己的行程…
张泽禹有点讨厌如果了。
直到咸涩的泪没入齿间,他才抽着鼻子垂下了眼帘。
阮时宜“…张泽禹?”
“妈妈我可以去小转盘那里玩吗?”
阮时宜敷衍地点了点头,顺手摸了把他的脑袋。
阮时宜“不可以乱跑…”
“要一直呆在妈妈的视线范围内,我记得!”
她欣慰地点了点头,直到乐乐走远才蹙起眉看向面前泪眼朦胧的人,他不敢哭出声,只垂头掐着自己的手背,粉嫩唇瓣被他咬得发白。
阮时宜【哭得好凶…】
难怪刚才说他爱哭他没否认,看来还是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的。
刚才涂上的云南白药就已经被他的眼泪蹭掉了,伤口周围泛起了红。
阮时宜“哭什么?不知道的以为是我打的你”
阮时宜“我刚给你涂好的药,全都被你的眼泪弄掉了”
张泽禹“一、一直提醒我我是替身,有、有意思吗?”
他低声控诉了起来,哭得肩膀都在颤抖,埋头让眼泪直接砸到腿背上,而不是划过脸颊,纤长的睫毛都变得湿黏不已。
阮时宜“……”
阮时宜“我开玩笑的”
原本她只是想堵住张泽禹的嘴而已,没想到他会因为她一句话就哭成这样。
阮时宜“开玩笑的你听得懂吗?”
阮时宜“不许哭了,你都多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张泽禹“你明明、明明知道我很在意,你还要这样说话…”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泄愤一般甩开了她的手,却还是没忍住抽噎着观察她的表情。
阮时宜倒也不恼,托着下巴悻悻扬眉,学着他结结巴巴地张了口:
阮时宜“我明明、明明知道什么?”
张泽禹“……”
阮时宜“你不仅在意这个,你还在意我会不会和别的男人约会,会不会去约炮软件找人结婚”
阮时宜毫不在意地低头掰着手指细数着,最后抱着手抬了抬眼皮。
阮时宜“你总是这样在意得不行,却什么都问不出口”
阮时宜“那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找上林枯草结婚的理由”
阮时宜“因为他很大,还很会做爱,我也想婚后生活性福一点”
阮时宜“就是这样,我说完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阮时宜刻意忽略了他身上的阴郁湿气,靠着椅背偏头看他,泪水挂在他的脸侧,顺着柔软的脸蛋一路下滑,浸得他唇瓣都多了几道水痕。
张泽禹“你变了很多”
阮时宜“对”
情绪化只是一瞬间的事,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阮时宜听不得别人说她变了。
镜子的两面性就是如此。
她再也不会把真正的自己展露在外。
阮时宜“看到这样的我你满意了吧”
阮时宜“你应该高兴才对,我不是你喜欢的模样了”
阮时宜“差不多该到此为止了吧,你想看乐乐我不会拦着你,不过你和他没什么感情,其实…”
话没说完手腕先被人握住了,那人带着些急切,起身时呼吸在颤抖。
张泽禹“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忙看小孩吗?”
阮时宜“你干嘛?”
张泽禹“让别人照顾乐乐,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和你说说喜欢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