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
“这么多天了,还未向你道谢,那日是我冒昧,没有顾及你有公务在身,非要随你一块儿。”
“你此次回京,又有不少事要应对,若你愿意,我可以替你说和,让你改投我祖父门下,便是徐敬甫东窗事发,你真有什么事摘不出来,前程和性命依旧有保障。”
说实话,禾宴和肖珏听到这些话都是震惊的。
但最震惊的还是楚昭,他太懂阿念的眼神了,那种藏不住的爱意,他虽窃喜,却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那年,他被几个顽劣的孩子嘲弄欺辱时,阿念路过,打走了那群孩子,只是立刻就被家中发现,抓回去受罚了,想来这样的小事,她早就不记得了。
这些年在曜京,他们的相处到也算和气,却也不是非常热络,如今……是何如非燃的香有问题。
楚昭没有告诉他们,墓穴中燃的香他取了一些,几番查验才得知,那是乌托王庭的摄魂迷迭香,有价无市,传闻能让人对醒来后所见的第一人死心塌地,他觉得自己有些卑劣,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是他燃的香,他只是运气好罢了。
阿念和楚昭一道回京才是最安全的,因而肖珏和禾宴都同她道了别,约定曜京再见。
阿念只是心绪乱了,并不是傻了,楚昭还要应付徐家父女,在答应楚昭离开他们之前,她无意在徐娉婷面前刷存在感。
“阿念!”
阿念扑进母亲的怀里,家中人都在,看到阿念回来,皆是欢喜得紧。
“前因后果你哥哥都说清楚了,那徐敬甫、何如非欺人太甚,不过那个楚昭倒是不错,人品尚可,无父无母无家,却能自己站稳脚跟,比何如非强多了。”
闻太师说这话时,闻家人都仔细观察着阿念的表情,见她很是欢喜,便觉得心中有数了。
“让你们看个人都不好——什么事都做不好……”
何如非知晓阿念回来了,禾宴和肖珏也还活着,不日便要进京。
“大小姐,飞鸿将军递了拜帖,约您一叙。”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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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非,你又想做什么?”
曜京城内,阿念自没什么可怕的。
“你都知道了,可你还是没有想起我……”
“阿念,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会来看我,可你一次都没来,一次都没有——”
“你还记得吗?这个镯子,你贵人多忘事,素来是喜新厌旧,身边莺莺燕燕数不胜数,我却只能守在不见天日的玉华寺中,守着那个只有我记得的承诺,凭什么——”
阿念知道何如非喜欢发疯,没想到他的情绪这么不稳定,她仔细地回想,似乎确有其事,“你是——我去看过你,可他们都说寺里没有养病的男子,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是吗?”
“何如非,我不欠你什么,你上次抓我,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今日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无所谓,阿念,你注定会是我的妻。”
何如非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阿念不喜,便离开了包间。
中秋宫宴,男女分席,听说禾宴与何如非比试,力挫何如非,很是精彩,可惜阿念进来时已经看不到了。
“恭祝陛下长乐无极,大魏河清海晏。”
阿念注意到徐娉婷没走,不知道会是什么幺蛾子。
何如非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挑拨徐娉婷当众戳破禾宴的女子身份,倒是好手段。
早先阿念与闻太师提过此事,闻太师只是微笑,阿念的伯父和父亲都直接称赞,当朝皇后也曾与陛下一同上阵杀敌,帝后伉俪情深,禾宴之事并非惊世骇俗,反倒令人敬佩。
闻家是陛下的心腹,陛下想什么他们便做什么,闻家两兄弟看出陛下的神色,纷纷为禾宴说话,再有肖珏楚昭斡旋,皇后称赞,陛下的意思也很明确,当即封禾宴为武安侯,禾宴的功绩自是配得这个爵位。
“禾宴!”
“不对,是武安侯,臣女见过武安侯。”
阿念等在出口,拉住禾宴。
“你今日可太厉害了,日前何如非才来找过我,今日也算出了一口气。”
“阿念在看什么?”
禾宴觉得有些好笑,“是在……找楚昭?”
“不找了,他肯定去陪徐娉婷了。”
“还没问你,怎么忽然念着楚昭了?”
禾宴和肖珏没从楚昭那儿问出什么,宋陶陶也没瞧出什么来。
“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想看见他,我想娶他。”
肖珏险些把茶吐出来。
“我知道这不太对……但回京后我看了许多大夫,没有人说出什么来,上次去见何如非,也忘了问,他也不会说什么,那个墓穴也被清理干净了。”
“所以,阿念是不打算负责了吗?”
肖珏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禾宴的眼睛都瞪大了。
“我说过,我也是好人家的儿子,阿念这样,太让人伤心了。”
“我……你……”
阿念有些结巴,实在是此处是肖府,肖珏的哥哥嫂嫂都在,肖璟又是看着阿念长大的,她实在是有些下不来台。
“我想无论是什么药,都左右不了心,阿念姐姐不妨静一静。”
宋陶陶见过的毒不少,这般神奇能左右人心神的,还是头一回见。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