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生活如同一潭死水,表面波澜不惊,内里却早已腐朽冰冷。
新婚的喜庆气氛迅速褪去,露出了这段关系最真实、也最残酷的底色。苏晚和林哲,像两个拼凑在一起的陌生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他们分房而睡。那是新婚之夜后自然形成,也再未被打破的默契。林哲尝试过几次笨拙的靠近,但在苏晚无法掩饰的僵硬和疏离面前,那点本就稀薄的热情也迅速冷却殆尽。久而久之,他便也不再强求,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沉闷和不解。
日常的交流,仅限于最必要的生活琐事。 “晚上回来吃饭吗?” “物业费交了。” “我妈让我们周末过去。”
对话简短,没有任何情感的流动和温度的传递。餐桌上,常常是长久的沉默,只有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他们各自看着手机,或者盯着电视里与自己无关的节目,仿佛坐在对面的不是伴侣,而只是一个合租的室友。
苏晚尽力履行着一个妻子表面上的责任。她会打扫卫生,会准备简单的饭菜,会在林哲父母来时表现出应有的礼貌。但这一切都像是完成工作任务,带着一种抽离的、机械的精准。她的心,始终是关闭的,像一座严防死守的孤岛。
林哲呢?他或许也曾期待过婚姻的温暖,但在苏晚这座无法融化的冰山面前,他也渐渐失去了温度。他本性内向,不擅表达,更不懂如何撬开一颗紧闭的心。
他所能做的,就是按时上交工资,承担家里的重活,用一种沉默的、务实的方式尽着丈夫的责任。但这并不是苏晚需要的,她需要的灵魂的共鸣和情感的慰藉,他给不了,甚至可能从未理解过。
家,成了一个精致的冰窖。装修温馨,物品齐全,却感受不到一丝人气的温暖。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冷寂。
苏晚常常觉得自己像是在扮演一个角色,一个名叫“林太太”的空壳。下班回家打开门,迎接她的不是灯火可亲,而是更深的孤独。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一月月,竟然持续了三年。
三年里,外面的世界依旧喧嚣。肖战的名字,依旧时不时地出现在各种新闻里,他的事业版图不断扩大,影响力与日俱增。
每一次无意中看到他的消息,苏晚的心还是会条件反射般地刺痛,但那痛感似乎变得麻木而遥远了。他像是另一个平行宇宙里的星辰,光芒依旧,却再也照不进她绝望的人生。
而这三年婚姻的窒息感,却与日俱增。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越发沉寂,连假笑都显得勉强的自己,感到一种深刻的恐惧。
难道余生就要这样度过吗?在一个没有爱、没有理解、甚至连争吵都懒得发生的冰窖里,慢慢耗尽所有的生机?
转折发生在一个极其寻常的雨夜。
林哲加班晚归,苏晚已经睡下。他大概是淋了雨,洗漱时动静有些大,吵醒了她。苏晚起身去客厅倒水,看见他湿漉漉的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头发还在滴水,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若是寻常夫妻,此刻或许会有一句关心的问候,一杯热茶,一条干毛巾。
但他们不是。
苏晚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接了一杯水,准备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