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弈星还没有睡觉,还是坐在桌子前看着明世隐给他留下来的无解之局。
索元礼透过纸窗户,看着微光下弈星清晰可见的影子。
回想弈星以前没日没夜的给明世隐执行任务,替明世隐外出应战下棋,晚上还要熬夜制定出计划,可最终却还是明世隐的棋子这些事,索元礼的眉头紧蹙,眼神里充满了担忧,还有些许宠溺,自言自语道:
索元礼“小星星,你这是何苦啊?”
一个明世隐,用得着你这么上心吗?
索元礼倚在窗外的梅花树下,就这样没声没息地看着在纸窗户上的影子。
深冬了,下雪了。
公孙离“索元礼?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不冷吗?”
公孙离抱着一个白色毛毯子和一个白色的狐裘,这架势明显是要给弈星送过去的。
索元礼“我啊,感叹人生,看看梅花,看看雪,再看看美人。”
说罢,索元礼目光又转向了纸窗户。
可是纸窗户上已经没有影子了。
弈星“阿离姐姐,影子,站在这里干什么?”
弈星扶着门框,头发还有些湿,穿的很单薄。
公孙离见状赶紧把狐裘披给了弈星。
公孙离“不注意保暖的嘛?还好玉环姐姐了解你,不然你都要被冻死了,也不知道吭一声。”
弈星笑了笑,拢了拢、拍了拍狐裘,边点头边用柔的似水的声音说知道了知道了。
公孙离“让姐姐操心。”
公孙离点了点脚尖,伸手捏了一下弈星的鼻子,鼓着脸卖萌。
弈星也什么都没说,就只是笑笑。
弈星不喜欢别人动他,也不喜欢别人逗他,可是索元礼站在旁边清楚的看到,刚刚弈星的膝盖微微弯曲了。
索元礼“这小子,几年不见这么会了。”
公孙离离开后,又剩下了他两人。
弈星“什么叫做几年不见这么会了,我一直都很会,不然你以为虎子那些情书是谁写的。”
弈星抱着公孙离给他的毛毯子,披着公孙离给他的狐裘,身上每一件物品都是来自哥哥姐姐的关爱,除了那个挂在腰间的牡丹玉佩。
索元礼“唉,长大喽。”
弈星“还有事吗?”
弈星想回去。
索元礼“没事啊。”
索元礼拍了拍大腿,又拍掉了肩膀上的雪,耸了耸肩,感觉做了什么亏心事。
弈星“下次别站在窗户边,我以为他回来了呢……”
索元礼有的时候真的很像他,不管是身形还是性格,还是说话的方式,没有一个不能使弈星不产生幻想的。
弈星说罢,索元礼的眼眸暗淡下来了,再次抬头的时候,弈星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凭什么”这三个字。
索元礼“小星星,我是你的师父,对吧?”
弈星点头了。
索元礼向前迈了一步,又问:
索元礼“我是你的老师,对吧?”
弈星挑了一下眉,不知道他怎么了,只知道索元礼越来越靠近自己了。
弈星“是的啊……”
突然,索元礼抓住了弈星的肩膀。
索元礼“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到过你叫我一声师父?”
弈星愣了一下,看着索元礼那双已经发了疯的眼睛,害怕了。
弈星“你……怎么了?”
抓住弈星肩膀的两只手放了下来,索元礼的头也低了下去,摆了摆手说了句罢了,转身要离开弈星的房门口。
弈星张了张嘴,话如鲠在喉般难安,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说出那个词语,对于索元礼来说。
弈星“师父,早点休息。”
索元礼听见了,停下了离开的脚步,站在原地定了一会儿,原本低着的头也抬起来了,双手叉着腰又变回了以前的那个人人喊打的贱模样,比以前还要高兴,背影挥了挥手说了一句:
索元礼“得嘞,我回去就睡。”
弈星皱皱眉,无奈地笑笑,拿他没办法。索元礼不是他的师父,更像是他的徒弟。
弈星回房了,熄了灯。
索元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才发现——
自己已经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