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情到底是如何发展成现在这个局面的,谁都说不清楚,像是一面镜子,打碎了再粘起来,却到底是和原来平整的样子不一样了。
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破镜重圆,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男人说出口的话,依旧只是那三个字,“对不起。”
女人阖上眼睛,到底是没有再说话,她既然会嫁给男人,自然是相信,男人是爱她的,完美主义者的痛苦大概就是永远也无法接受,爱人在某一天烂掉了,即使那只是因为一句话。
“但是请你相信,我是真的爱你,也真的爱着小嘉。”
空气依然很安静,只有吊瓶里液体滴落的声音,仿佛如果一直没有人说话的话,这种诡谲的安静便会一直持续下去。
两分钟后,男人开口了:“要给那个男孩打一个电话吗?”
“小嘉现在状况不太好,那个男孩,该有知道这件事的权利。”
虽然林医生说小嘉很快就会醒来,可是这个“很快”的界限,又是在哪里。
女人回应的很快,“我会用小嘉的手机给他发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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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重重的森林,还要提防随时会出现的野兽,这场噩梦,到底什么时候会有尽头。
眼皮似乎没有那么昏沉了,费力的抬了抬,睁开眼睛,睁开眼睛……
当终于天光大亮的那一刻,马嘉祺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惊醒的时候却没有发出惊呼,眼前的天花板实在是白的有些让人心烦,手背处传来痛楚,Alpha慢慢转头,却瞥见了那张面容倜丽的脸。
是学长。
马嘉祺不由得愣了愣,是在易感期吗?是又出现幻觉了吗?
丁程鑫趴在床边,下巴枕在交叠在一起的胳膊上,即使闭着眼睛,眼下青黑色的黑眼圈也难以让人忽视,在冷白皮肤的衬托下,像是小狗脏兮兮的爪子在洁白的雪上踩了一脚。
学长很瘦,脸上也没多少肉,但由于挤压的动作,一小块柔软的脸颊肉微微鼓起,给他攻击性极强的脸庞添了几分柔和。
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样,马嘉祺伸手,想要摸摸那块软肉,却发觉自己的手背上,此刻扎了一根细针。
手背上有医用压敏胶带,自己这是在输液。
脑子里真的很乱,似乎做了一场太长太久的梦,连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记不清楚。
他还是抬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学长的脸颊。
触摸不到的你,无法拥在臂弯里。
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学长脸颊的一瞬间,那睫毛像山雀振翅的尾梢,慢慢张开。
学长的眼睛依旧很亮,像是悬在天空难以摘取的皎洁明月,只是那明月今日似乎有些疲惫,黑亮的瞳孔被薄薄的乌云掩盖。
丁程鑫“……还好吗?”
丁程鑫“感觉怎么样?”
丁程鑫的声音有些颤、有些发虚,像是人在累到极致了,拼尽全力才说出来的话。
不是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