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暖意

校医生给许愿开了生病的凭证。

有了校医开的凭证，请假很好请。

许愿躺在病床上，手机被校医收走，让她好好休息。

无奈，许愿闭上眼睛，药效的原因，渐渐地睡着了。

但是她睡得不安稳，能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可她醒不来，整个人都很沉。

意识像泡在温水里的棉花，明明想攥紧点什么，指尖却软得发不出力。许愿感觉有人用棉签轻轻擦过她手背上的针孔，带着点凉丝丝的酒精味，随后是布料摩擦床单的窸窣声。

“烧退了点，让她再睡会儿。” 是校医的声音，隔着层雾似的，忽远忽近。

另一个声音接上来，低低的，带着点熟悉的哑：“那我们先在这儿等着。”

许愿的睫毛颤了颤，想睁开眼看看是谁，眼皮却重得像粘了胶水。

不知过了多久，鼻尖钻进一缕淡淡的果香，混着窗外仍未停歇的雨声。有人把薄被往上拉了拉，盖住她露在外面的肩膀，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许愿的嘴角无意识地弯了弯，混沌里忽然清晰了些 —— 那是祁齐最喜欢的水果糖味道。

“还烧吗？” 是张桂源的声音

祁齐比之前好多了，医生说再观察会儿就行

祁齐的声音就在旁边，比平时放低了八度

张桂源行，我去校门口那家店买份皮蛋瘦肉粥，之前她还说那家葱花给得足。

祁齐好

许愿想应一声 “我没事”，喉咙里却像堵着团棉花，只能发出点含糊的气音。她听到了宋婕妤的声音。

宋婕妤打扰了，许愿还没醒来吗？

祁齐还没有

宋婕妤将买的面包放在桌子上。

宋婕妤我买了些面包，老师还让我去一下办公室，我就先走了

祁齐好，等她醒了，我把面包给她

宋婕妤离开不久，许愿的睫毛颤了颤，终于把眼睛睁开条缝。

许愿祁齐，我想喝水

祁齐你终于醒了，我给你倒杯水

祁齐扶着许愿的腰，另一只手垫在她背后，动作轻得像在摆弄易碎的瓷器。

祁齐慢点喝，别呛着

许愿抿了两口温水，喉咙里的干涩感退了些，窗外的雨在下着淅淅沥沥的毛毛细雨。

许愿我睡了多久

许愿的声音还有点哑，像蒙着层薄纱。

祁齐快两节课了

祁齐抬手试了试她的额头，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

祁齐烧好像真的退得差不多了，刚才校医来看过，说再观察半小时就能走了

正说着，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张桂源拎着个包装袋走进来，校服外套的肩膀处洇着片深色的湿痕。他看到许愿醒了，眼睛一亮，脚步都轻快了些。

张桂源醒啦？刚好，我买的粥还热着呢

保盒盖打开时冒出白白的热气，混着皮蛋和瘦肉的香气漫开来。

张桂源从袋子里拿出勺子，又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小包葱花。

张桂源特意让老板单独装的

许愿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额发，忽然想起刚才昏沉中听到的对话，心里像是被温水泡过似的软乎乎的。

许愿发烧也挺好的

刚说完，祁齐就在她脑瓜子弹了一下。

祁齐你还想发烧？

许愿我就说说嘛

祁齐真不知到你脑子在想什么

许愿接过祁齐递的勺子舀了一口粥，温热的米粥滑进胃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咸香，葱花的味道像颗小小的石子，在平静的湖面荡开一圈圈涟漪。

许愿你们不用一直陪着我的，快要上课了吧

祁齐正替她把薄被往下拉了拉，闻言抬眼瞪了她一下，眼神里却没什么脾气。

祁齐说什么呢，你都病成这样了。再说我们谁跟谁啊，少上两节课怎么了，而且下午是社团课

张桂源在旁边点头附和，还不忘补充。

张桂源我跟社团老师请假了，他特批的假。倒是祁齐，刚才找老师请假的时候，那理由编的，说你昏过去了，脸不红心不跳的

祁齐伸手拍了下张桂源的胳膊。

祁齐那不是怕老师不让假吗？

许愿看着他们俩斗嘴，嘴角忍不住弯起来。窗外的雨还在下着，。她喝着温热的粥，听着身边熟悉的拌嘴声，忽然觉得生病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许愿对了

许愿想起什么似的抬头。

许愿宋婕妤刚才是不是来了？

祁齐嗯，给你带了面包

祁齐指了指桌子上的纸袋。

祁齐她说老师找她有事，就先走了，让我转告你好好休息

张桂源已经把饭盒收拾好，正拿着纸巾擦桌子。

张桂源你再休息会，别复发了

许愿我知道

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影子，带着雨后特有的清新气息。

许愿靠在祁齐肩上，听着张桂源絮絮叨叨地说着刚才去买粥时遇到的趣事，忽然觉得，有这样的朋友在身边，好像再难受的时刻，也能变得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