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加诚是第一个发现姜妩喜欢钟鸿森的。
就在姜妩对钟鸿森一见钟情的那一瞬间,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自己都疑惑的还有些恍惚的时候,糜加诚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的冒出来,一锤定音的,
“你喜欢他啊。”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他语气笃定的仿佛这是什么证明过数次已经不需要再度推敲的结论,以至于姜妩愣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他,就被他笑眯眯的拍了拍肩膀,
“哎呀,我都懂的。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cc我呀,是上天派来撮合你们的爱情保安。”
“你们的爱情就由我来守护!”
后来糜加诚也确实如他所说的。
想着法的帮姜妩和钟鸿森牵桥搭线。
但无论他为姜妩在钟鸿森面前说过多少的好话,为他们创造过多少次的二人机会……
钟鸿森都未曾动摇过一分的,哪怕只有一点点喜欢她的心思都从未有过。
所以每次姜妩等来的,只有那些冷冰冰的话语。
“能不能别总让糜加诚在我面前提你了?很烦。”
“没有工作上的事,不要来打扰我。影响到我打游戏了。”
“我和菲姐说了,让你去当糜加诚的运营。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
“别来找我,不要白费力气。”
“姜妩,我不会喜欢你的。”
“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想她误会。”
……
有时候姜妩也会忍不住的想。
她到底喜欢钟鸿森什么呢?
他对她冷漠,恶劣。
不讲一点的情面,也不给一丝的希望。
对待她,他永远从容,永远理智,永远置身事外,看她的眼眸不起波澜,淡漠的如同一座不朽庄严的神像,仿佛姜妩任何的喜怒哀乐都无法触及他内心的一丝褶皱。
他的所有神情,所以行为,所有言语,都无比清晰明确的向姜妩表示,他不喜欢她,他不爱她。
有人说爱是剥去脊骨后的俯首称臣。
但钟鸿森不爱姜妩。
所以他能永远立身不败之地。
于是他能永远平静,高高在上,不动如山。
于是姜妩所有如蝴蝶破碎飞蛾向火灵魂都颤抖着无望的爱,都只是她一个人的情绪决堤。
孤僻的,荒芜的,一个人的独角。
可怜的,可笑的,多么难堪的独角。
连姜妩自己都不知道,如此狼狈的一厢情愿,为什么要一味的头撞南墙的也不甘松手。
……
糜加诚也曾问过姜妩,她到底喜欢钟鸿森什么。
姜妩想了很久很久。
久到那个夜晚,月亮最后西沉,黎阳初起熹微。
她给他一片久久的沉默,他陪她一夜久久的枯坐。
长夜潮漉凝成的水露雾湿了眼眸,糜加诚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终于听到她想了一夜的答案——
“我第一眼望他的时候……”
“那一秒钟的心跳哗然的仿佛生命下了一场盛大的的雷雨。”
“而就在那惊心动魄的一瞬间,我喜欢上他。”
“于是我长久觉得枯燥的人生都在那一刻找到了意义。”
“那之后呢,你就没想过放弃吗?”一阵沉默后,糜加诚又问。
姜妩歪了歪头,自己也困惑,
“想过的,只是无数次我站在放弃的悬崖边,我都听到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
“我要喜欢他。”
“他是我的,他应该是我的。”
还有无数个梦境里,他明明都在她身边。
他们拥抱,亲吻,抵死缠绵着许下永不背离的誓言。
姜妩有时也觉得自己大抵是求而不得于是相思成疾的快疯了。
不然她怎么会渐渐迷失的要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觉得——
她梦里的一切本该是真的。
钟鸿森应该爱她才对。
可现实却是,钟鸿森甚至不愿多看姜妩一眼。
她的那些想法毫无根据荒谬的可笑。
姜妩拍了拍头,试图清醒,熬夜的困顿之意却未减分毫。
难以的清醒,像她注定无疾而终的感情。
姜妩笑了笑,难掩的自嘲,
“糜加诚,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不是的,这不是你的问题。”糜加诚几乎是立马反驳。
“那是谁的?”
“……”
糜加诚不再回答,只是望着遥远的远方,神色似乎有些莫大的无奈与悲哀。
但姜妩那时自己的情绪都一败涂地的难以收放,自然也没有注意到糜加诚的那点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