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流离,侍卫将新娘们抬上硬木板车拉回宫门,路上坑坑洼洼,欧阳念雪只觉得自己腰快断了,还好别的新娘都是真晕了。
只是从晕倒到被抬上木板车,送进宫门,那个牵着她手的女子一直没松开,像是有什么执念,甚至拉得紧紧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再次被人抬起,一阶一阶的下到了什么地方,阴暗潮湿,甚至比外面初冬还冷。随后是扑面而来的恶臭,腐烂和泥腥味,让人作呕。
一群美貌精致的新娘就被关在了这里,地牢。
地上的污水漫过脚腕,浸湿了那红艳的婚服,弄脏了新娘的妆发,此时人人都成了犯人。
…………
宫门羽宫……
宫子羽像发了疯似的跑进羽宫,下人们都见怪不怪,因为这位羽公子的不着调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哥!你猜我看见了谁?”
宫子羽毫不客气的推开了宫唤羽寝殿的门,屋内男人正盘腿在书桌前翻看着文书,闻言抬眼看了一眼,不轻不重地问了句:“谁?”
“你猜猜。”
“还能是谁?你不就是去看新娘了?”宫唤羽淡淡的。
“不是新娘,不,是新娘!哎呀,哥!是她!欧阳念雪!”
!!!!
宫唤羽听到这四个字迅速抬头:“她怎么会在新娘中?”
宫子羽虽然很担心新娘们的安危,但转念一想,要是欧阳念雪在新娘里,那执刃一定不会下命令杀掉她们。
他脸上难掩喜色,语气都带着兴奋:“是不是爹向欧阳家提亲了?”
宫唤羽轻叹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提亲了又怎样,她不会答应的。况且现在欧阳家…只剩她一人了。”
宫子羽心里了然,宫唤羽自幼倾心欧阳念雪,选亲前也问过欧阳家的意思,只不过被她以年纪尚小给回绝了。
“那她为何出现在此?”
“你没看错?”宫唤羽还有些不相信。
“当然!虽说五六年未见,但她的画像我可见过不少。”
欧阳念雪以才气美貌闻名,有不少名门画家重金为她作画,并命名为“才女图”“天下第一美人图”……买不起原图的便临摹,久而久之,家中有女儿想要有学问的,就挂一幅“才女图”,想要美貌过人的就挂一幅“天下第一美人图”。
尽管世人皆无法识得画像主人的真容,然而深宫之内却无人不晓其芳名。而在这座宫殿之中,她的画像亦不在少数,只因众多画师的原作皆被宫唤羽一一购回。
“眼下还有个无锋刺客,父亲已经决定明日要用毒…”宫唤羽欲言又止,打量了宫子羽的神情,“弟弟,你别这样看我,不用毒怎么找出刺客?”
“就是因为要用毒,欧阳家小姐也才危险,你就舍得看着自己心上人受苦?”宫子羽试图说动他,也让其他新娘免受痛苦。
“我先是宫门少主,其次才是我自己,况且现在也不确定她的身份,是无锋刺易容扮作的也说不定。”宫唤羽语气平淡。
宫子羽听了这话激动了起来:“哥,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和爹有什么区别?冷酷无情!”
“有些事在宫门一族的安危面前,我没得选择。子羽,你也到了婚娶之年,也该成熟一些了。”宫唤羽苦口婆心。
宫子羽皱眉:“我只知道不能将他人生死于不顾!”
“好了,你说的我会派人去查,现在夜已深,我要睡了。”宫唤羽下了逐客令,拿起旁边的厚斗篷披在宫子羽身上,“天冷了,你从小体寒怕冷,多穿些。”
宫子羽在宫唤羽的唠叨中走出了房间大门,金繁见他出来连忙迎上,却见他一脸败色。
“怎么样?少主信了吗?”
“没有,说可能是刺客假扮的,而且明天就要对新娘们用毒,宫远徵的毒。”
听到宫远徵的毒,金繁也抖了抖,“少主不信也正常,我也不信,那么多年未见的欧阳小姐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新娘里?”
“连你也不信我?”宫子羽激动了,还有一些挫败的感觉,“我也算看着她长大的,怎么会不认得?”
“可你们也有五六年没见过了,人都是会变的。”
“不行,就算她不是欧阳念雪,我也要把新娘们救出去……”宫子羽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压低了声音:“你还记得去年父亲罚我禁足一月,我们为了出去偶然发现的那条暗道吗?”
金繁脸色突变:“你疯了?我决不允许你这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