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走后,宫鸿羽才看见宫子羽手中的东西:“你手上拿的又是什么?”
宫子羽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父亲,我今日发现送往女客院落的白芷金草茶有问题,我怀疑宫远徵私自改了配方,用新娘试药!”
欧阳念雪看向吟风,看来他刚想说的就是这个。
宫鸿羽沉默了一会儿,只问:“你可知这白芷金草茶的功效?”
“当然,用来抵御山谷内的毒瘴。”
“那你可有察觉,山谷中的毒瘴愈发严重了?”
宫子羽一愣,有些意外:“是……是吗?”
宫鸿羽冷哼:“你每日游手好闲,对宫门的事务从来不过问,当然没有察觉!”他的声音提高,怒意十足:“毒瘴日益严重所以我才让远徵配制新的药方。你以为宫门子女人人都和你一样喜欢自作聪明,先斩后奏吗!”
宫子羽的目光暗淡了下去,从小到大他都是这么挫败,得不到父亲的一句夸赞,就算再积极表现也是无用的,在父亲心里他就是最差的。
大殿静得呼吸可闻,只听宫鸿羽深深叹了口气:“唉…罢了,你回去闭门思过。年纪也不小了,最好考虑清楚,如果还想当整日无所事事的废人,那你就没必要待在宫家………”
宫子羽不等他说完:“我也不是很想待在宫家!”他几乎是吼出来,把药碗一甩,玉碗带着汤药碎了一地,然后转身就走。
“子羽!”宫唤羽冲着他的背影喊,只是那人并未回头。
“你别拦他!让他走!走得越远越好!今晚婚宴也别出现!”
“执刃大人,那我也先退下了。”欧阳念雪对着宫鸿羽行礼,他闭着眼点了点头。
欧阳念雪带着吟风走出门,宫唤羽的眼神也跟着她出去了。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念雪,但她对你无意,别走了我以前的那条路。”宫鸿羽语重心长。
“我知道的,父亲。”宫唤羽视线未收回来“我会在新娘中选一个共度一生的人。”
……………
欧阳念雪走出大殿,远远还能看见宫子羽的背影,她忽然想起,许多年前他似乎也是这样,孤单一人,萧瑟的风吹起他的袍子,摇摇欲坠。
那道身影走入羽宫,坐在了一颗树下,望着前面的宫殿似在回忆,回忆幼时的母亲,回忆那段在玻璃渣捡糖吃的时期。良久,他抬起头看向天空,眼角的泪顺着脸颊落在了衣袍。
欧阳念雪低下眸子,从袖子中拿出一张雪白的手帕给吟风:“去给他。”
“……是。”
吟风走到他身旁轻唤:“羽公子。”
宫子羽迅速擦去眼角的泪,朝着他不在意的笑笑:“这冬天的风太冷了,竟把我眼泪都吹了出来,哈哈……”
吟风没有拆穿他,只把那张帕子递给他,谁知宫子羽瞪大眼:“我没哭!”
“知道,是我家小姐给你的,不要我拿回去。”说完,吟风就要把帕子塞回袖子中,宫子羽见状连忙接过。
“谁说我不要的,念雪妹妹只是拿帕子给我擦汗的。”
“………那我先走了。”吟风转身离开,宫子羽朝门口看去,只剩下一道白色翩翩的背影。
……………
欧阳念雪回到女客院落,新娘们选婚检查已经完成,正三三两两的围着闲聊。
“真羡慕你,少主大人肯定会选你的。”
“哪有…云姑娘也是金制令牌啊。”
边上围了四五个女子,云为衫和上官浅也在,欧阳念雪注意到说话的女子和云为衫手中都握着一块金制令牌。
“恭喜云姐姐。”欧阳念雪上前,云为衫却把令牌往衣袖藏了藏。
“欧阳姑娘,为何今日检查不见你?”云为衫旁边的上官浅问道。
“我不是新娘,自然不用检查。”这还是她与上官浅第一次说话。
“你不是新娘?那你怎会在新娘队伍中?”上官浅看起来天真浪漫,没有一点心机,欧阳念雪觉得越是这样的人才越危险。
“我当然不是新娘,我是个卧底,专门抓新娘中的刺客,也抓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欧阳念雪看着上官浅,凌厉的眼神并没让她回避,反而颇有几分崇拜。
“姐姐真厉害。”上官浅扬起小白花似的笑。
欧阳念雪也露出无害的笑:“我乏了,先回去休息了。”说罢,和云为衫对视一眼便走了,
“这位欧阳小姐到底是什么人啊?”其中一位新娘问,上官浅和云为衫未开口但也能看出对欧阳念雪的兴趣。
“你们这都不知道?想也来是,欧阳家鼎盛时期还是十年前。”姜离离说。
“欧阳氏?是婺离城那个欧阳氏?”
“是,听说婺离城有一欧阳氏,人才辈出富可敌国,当时的宫门还不及欧阳家八成。”
“那为何现在没再听说过这欧阳氏了?”
“我也是听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姜离离欲言又止。
“姜姑娘别卖关子了,我们就当听个乐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