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念雪脸色骤变,红润的脸上瞬间失去血色,如同掉落在地上的素纸。她的目光失去了焦点,茫然地注视着远方。
吟风上前:“小姐,你怎么了?”
屋子内瞬间陷入安静,吟风蹲下捡起信纸,却在看见内容后也愣住了,再次回头时对上了欧阳念雪不可置信的眼神。
“吟风,你是不是也认出来了?这是哥哥的字迹。”说着,她勾起了唇,有些激动,毕竟消失两年的人忽然有了音信,那朝思暮想成为了实质,哪怕只有一丝机会,她都要抓住。
“仅凭字迹不能判断是否就是少爷。”吟风虽也惊讶,但依旧冷静分析,他绝不会让欧阳念雪被有心之人利用。
欧阳念雪沉思片刻,继续说道:“哥哥的字我不会认错。”
“小姐………”
吟风本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被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打断。欧阳念雪收起信纸,示意他去开门,少年欲言又止,最终放弃,不情不愿的推开了门。
金繁匆忙走进,看见吟风时先愣了瞬间,后立刻向欧阳念雪行礼。
“欧阳小姐,执刃大人有难,求小姐相助。”
欧阳念雪站起身,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
羽宫之内,云衫虚弱地躺在床上,双眼微闭,气息如同游丝般微弱,平日里红润的脸颊此时失去了所有血色,显得格外苍白。当听到门口的响动时,她努力挣扎着睁开眼睛,尽管苍白的嘴唇难以牵动,但她还是在认出来访者后,勉强勾起了一抹微笑。
“阿念,你来了?”
她的声音虚弱至极,在偌大的宫殿之中甚至难以听出。
欧阳念雪没有回话,默默坐到床边,脸上是看不出的情绪。
“阿念,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云为衫艰难的坐起身,痛苦的脸上还有些自责。
沉默半晌之后,一声叹息在两人之间徘徊,欧阳念雪摇头:“不用道歉,你也是为了执刃的安危。”
原来,在宫子羽进入后山后,几人担忧他会有性命之忧,金繁与宫紫商合力将云为衫送入了后山,可谁知密道盘纵错杂,不仅迷了路还吸入了毒烟,被后山之人发现后将她打伤扔出了密道。
看着她苍白无力的样子,欧阳念雪惋惜道:“其实你又何必如此?宫子羽现在虽未通过三域试炼,但现在江湖之中谁人又不知道他是执刃呢?后山就算是再危险,也绝不会伤及他的性命”
云为衫自嘲的勾起唇角:“可我不敢赌。”
“什么?”欧阳念雪疑惑。
“我不敢赌,是因为他是执刃,我是他选中的新娘……或许他选中我并不是对我有情,但在这乱世之中,他却是我唯一的靠山。”云为衫眼中全是认真,似乎在这世间再也没有比她更加真诚之人。
欧阳念雪垂眸许久之后叹了口气:“这世间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云为衫浅笑,她又何尝不知道呢?如果她真的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儿,绝不会放弃自由来到宫门。但她是无锋细作,为了活下去,可以不择手段。
“自小母亲就教导我,像我们这样小门小派的女子离开了家便成了无依无靠,能寻求庇护的只有夫家。我也想如阿念一般自由,但被困在笼中的鸟儿如果挣脱束缚,迎接它的只有死亡,若是想要活下去便只能在笼子里。但要是笼子坏了,鸟儿即没有享受到片刻的自由,或许只会加速死亡的降临。”
白皙的手握住欧阳念雪微凉的手背,眼眸带着恳求:“阿念,你帮帮我好不好?”
欧阳念雪微愣,犹豫着开口:“你想让我怎么帮?”
话音刚落,寝殿的大门再次被打开,宫紫商与金繁并肩而入。
“欧阳小姐只需要进入后山确保执刃没有性命之忧就好。”金繁俯首,唇角带笑,尊敬疏离。
“……可我只是外人,又如何进入后山?”说实话,她并不想掺进这趟浑水,原本只是中立,如果帮了宫子羽,宫商角绝不会轻易原谅她。
金繁递给她一个小巧的物件,黑金色的编织绳上镶嵌了一颗上好的绿玉,这便是绿玉侍卫的象征。
他接着说:“只要欧阳小姐成为执刃大人的绿玉侍,就能理所应当的进入后山了。”
宫紫商也附和:“是啊念雪妹妹,其实我们不求你能帮宫子羽通过试炼,只需要他活着就行,如果只是这样,应该也不算偏帮吧?”
欧阳念雪沉思了片刻,手指轻轻抚摸着手腕处的信纸,突然她抬起深邃的目光,说道:“好,我可以答应你们,但有一个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