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繁与宫紫商引开了守卫，欧阳念雪再次踏入后山密道时，却发现这里的景象已与上次大相径庭。正如如云为衫所描述的那样，错综复杂的小道上布满了陷阱，不仅如此，就连照明用的火把中都蕴藏了毒药。长时间吸入这些含有毒物的空气自然会使人昏厥。

她撕下裙摆，撒上欧阳氏特有的药粉，将这个简易的面纱围在脸上。

暂时没了中毒的风险，看着接二连三的机关她深吸了口气正打算越过面前一根几乎看不见的丝线时，身后传来老者的呵斥声。

“何人！”

老者那庄严肃穆的声音在幽暗的密道中回荡着，如同千万根尖针般刺入欧阳念雪的身体，令她不寒而栗。面对前方的悬崖与后方的虎豹，她犹豫片刻，最终讪讪转身。

“月长老……”

欧阳念雪扯下面纱，俯首连眼都不敢抬。

“念雪？”月长老不可思议道，“你为何会在这？你可知此刻子羽正在后山试炼？”

“我知道，我是去保护他的。”

“胡闹！后山重地，岂是你说进就进的？”平日和蔼的月长老生气起来最是吓人。

欧阳念雪急忙露出手腕上的绿玉，解释道：“我现在是执刃大人的绿玉侍，理应保护他。”

月长老沉思片刻，面容恢复平静，“宫门祖训中确实规定绿玉侍可与候选人一同参与试炼，金繁……也确实不方便参加。”

“那月长老，你能否带我进入？”欧阳念雪见他态度缓和，乖巧询问。

老者无奈摇头笑着：“你这丫头还如幼时爱撒娇。”

说着他取下欧阳念雪手中面纱遮住了她的眼，带着她走上了另一条路。

“我知道，你与子羽一样都是重情重义善良的好孩子。但你与他也不一样，你自小经历比他多，比年长的他更成熟稳重。子羽还是太过年轻，要成为执刃还要学习太多，这条路上，要是有个人能陪他一起摸索前行，我想他成长得应该更快。”

欧阳念雪感受到月长老对宫子羽的厚望，“我懂长老的意思，只是和他并肩之人应当是他挑选的新娘。”

“如今宫门混乱，挑选的新娘也只是作为随侍，一切都要看子羽的心意。”

“子羽哥哥挑选的新娘很漂亮也很聪明，他自然是喜欢的。”

月长老轻笑：“世间一切讲究一个‘缘’字，而比缘更重要的是心意。倘若日后子羽成为了真正的执刃，你可愿做执刃夫人？”

“不会。”她回答的很利落，“执刃夫人一生困于这四方天地，相比而言，我更爱自由。”

老者的笑声更响亮了，欧阳念雪感受到他的手渐渐松开了自己，声音也飘在了身后。

“后山月宫有位月公子，你若是有一天能见到他，多与他说说话。”还没等到欧阳念雪的回话，他继续道：“念雪，继续往前走吧，走过黑暗便是光明……”

隔着纱布的眼睛感受到光亮，几片雪花在肌肤上融化，她摘下眼罩，四周已经全然变成了雪宫。

只是刚往前踏了一步，一根冒着寒气的冰柱伸到她的颈脖拦住了去路。

“念姑娘，真是好久不见。”

她的余光瞥向那手拿冰柱的少年，银灰长发在风中摇曳，一手拿武器一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少年之姿却一派老成模样。

“雪重子，你这是做什么？”

“宫子羽正在此试炼，你贸然前来又是为何？”

“来找你玩啊。”欧阳念雪俏皮道，终于在那张清冷的脸上见到了几分少女的顽皮。

雪重子的表情没有变化，语气却如雪宫的满山雪冰冷，“胡闹。”

………………

有人吗？